“毫无不适,心满意足。”景玄简要回答,面对她,一改凛冽,转而柔声细语。
没想到他会这么回答,凤沅眨了眨眼,有些小惊讶:“这就心满意足了?”
“你意犹未尽?”景玄坏坏一笑,调侃道。
凤沅闻言,双颊一红,尴尬至极,忍不住拿小拳拳捶在他的胸口:“你讨厌,不理你了。”
景玄宠溺一笑,伸手,将她揽在怀中,一边轻抚她的背,一边关心道:“困了吧,睡会儿。”
经她提起,他的脑子里,也尽是床榻缠绵的画面,但……他与她的想法不同。
即便女扮男装,她也是个女子,总要顾及她的名节。若在出嫁之前,没了身子,难免遭人非议。
之前的床榻缠绵,只是他情意所至、燥热上头,并未经过仔细的思考。如今一想,确实不可取,日后,为了她的名节,他一定要忍住!
正想着,丫头已经沉沉地睡了过去,在他的怀里,传出时轻时重的呼吸,于他而言,就像一首悦耳动听的乐曲,婉转而悠扬。
景府、尚懿阁。
入夜,该用晚膳了。
景尚的生母,亲自给凤芊予准备了一桌子菜,由侍女们送来,并吩咐景尚,陪着凤芊予一同用晚膳。
娘的吩咐,景尚自然听从,忙完了公事,便来到凤芊予的房间,与她一起,共桌而食。
“姨娘的手艺真好。”凤芊予明白景尚是她的敌人,但也不得不客套一句,毕竟这辈子,她就只能跟他在一起了。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总要见面的,不可闹僵了。
随意一句客套,却戳中了景尚的软肋。
姨娘……正因他的生母不是正室,才唤作姨娘,连他都不能例外。未免隔墙有耳,甚至在私底下,他都要小心翼翼地唤生母为姨娘,这辈子,从未唤过她母亲。
母亲,这是个多么好听的称呼,也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可惜……总是被景玄阻断前程!
凤芊予是嫡出郡主,生母不仅是正室,而且是凤霆的元配,自然感受不到景尚的耻辱之感,却看得出他的神色不对。
“怎么了?”凤芊予关心一句,关心的不是他,而是自己。深怕他生气而迁怒于她,她便又要遭受新婚之夜的待遇。
他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吃着生母做的菜,确实很可口,她的厨艺,一向受人赞许。
见他一言不发,凤芊予也不敢说话,低下头,专心用着晚膳。
就这么安静了很久……
远丽拿着烫好的酒,双手捧了进来,置于饭桌之上。
不知是刻意,还是顺路,远丽行至景尚身旁,将酒壶,搁在了他面前。
景尚的眼神,很自然地睨向远丽的手。
她的手很美,手指纤长、洁白无瑕,如一块上好的白玉,只一眼,景尚便被吸引住了。
自她的手,缓缓移目至她的小脸,不经妆饰、不施粉黛,便有一种我见犹怜的美感,可以想象她打扮之后,必定远超凤芊予的容貌。
再看身段,她不是特别纤瘦的女子,却有一个迷人小蛮腰,身上下,凹凸有致,即便被宽松的衣裳遮着,亦是挡不住她的花容月貌、婀娜身姿。
她不算漂亮,却在景尚眼中,成了天下第一美人。
这……不就是他梦寐以求的姑娘么?
注意到景尚直勾勾的眼神,远丽害羞一笑。
如此一笑,景尚更觉动人心魄。
“咳咳。”凤芊予故意假咳了几声,将远丽的眼神夺了过来,冲着她,一个愤怒的瞪眼。
这才注意到主子在场,远丽闻声一惊,吓得花容失色。
景尚直勾勾的一刻,她也被他的魅力深深折服。
从未觉得世间哪个男子玉树临风,唯有景尚……这就是她的梦中情人!
以前,为何都没有注意到他呢?
景尚亦是同问。
或许有凤芊予挡着,所以从未正眼瞧过彼此吧?
见她一脸惊恐,景尚顺着眼神转眸,睨向凤芊予,这才对她一笑:“夫人也觉得姨娘手艺不错?”
方才不见他回应,如今倒是积极!
虽然不爱景尚,但凤芊予也不允许自己身边的人,染指她的男人!
“姨娘的手艺,自然无可挑剔。”凤芊予先回了景尚一句,才转向远丽,警告似地吩咐道,“这里没你的事,下去!”
“是。”远丽一个福身,神情十分慌张。
正要退下,手腕却被景尚抓住。
凤芊予一惊,远丽更是一震,吓得双膝而跪:“奴婢不敢!”
于景尚而言,凤芊予完够不上威胁,也并没有将她当作真正的夫人,自然直言道:“夫人身怀六甲,从今日起,便由你伺候本公子的起居。”
“公子三思,奴婢万万不敢!”远丽承认,自己爱上了景尚,但此时此刻,然被惊恐掩盖,她顾不上儿女情长了。
“有何不敢?”看似在问远丽,景尚的眼神,却睨向凤芊予。
他只不过随口称一句夫人,她还真当自己有实权了?难道忘记了新婚之夜的羞辱?
一个冷冽的眼神,令凤芊予想起了景尚的手段,但碍于面子,她还是坚决拒绝:“远丽与妾身一同长大,既是主仆,也是最好的姐妹,妾身早已习惯有她。”
“我可以给夫人找一个更称心如意的侍女。”景尚一言,既是商量,也是警告。
凤芊予自然听得懂,却不肯松口:“妾身身怀六甲,确实不宜侍奉夫君,夫君理应纳妾,不如让父王物色几个,由夫君挑选吧?”
“远丽正合适。”景尚亦是不肯松口。
“京城有的是大家闺秀。”凤芊予咬着牙说道,此时此刻,她恨不得将远丽撕碎!
“本公子觉得,远丽正合适!”景尚更是恼怒在心,语气一冷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