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二人相争,只怕夺嫡之路,暂无安稳之日了……
“启禀父皇,洛氏与凡逸苟且,乃儿臣亲眼所见,绝不可能有假!”凤沅恭敬一礼之后,也细细说道,“昨夜酉时三刻,莲蓉将吉祥之物送往新房,发现陪嫁的几名丫鬟颤颤巍巍,做贼心虚的样子,细细一问,才知太子妃不知去向。儿臣没有一刻耽误,立马派出所有人,彻夜未眠地找寻,直到今日一早,才在丽江客栈抓到二人通奸,当时骠骑侯、莹蒂郡主也在场,都可做为证人。儿臣听闻,二人早有奸情,暗通款曲已有一些日子了!”
“丽江客栈,好像是治粟内史名下的?”景玄随声附和,看似一句平凡无奇的话,却正中要害,近乎直截了当地点出了洛云玥的私心。
皇帝闻言,暗暗一震。
他原以为,这只是一场夺嫡之争,没想到……以皇帝的睿智,由景玄一点,自然一瞬想到。
龙袖之间,皇帝双拳紧紧捏在一起。他细心培养洛云玥为线人,那个贱人,却还想着景玄,甚至做出新婚之夜,与景玄洞房花烛的蠢事!此行此举,令凤沅丢脸,也令皇族蒙羞,更让他这个九五之尊抬不起头,景玄究竟有何魅力,竟引得她做出这等愚蠢之举?
虽说愚蠢,却也不得不肯定洛云玥的本事,毕竟算计景玄成功者,普天之下,难寻一人!
“太子所言不然。”凤凛及时否认,态度不卑不亢,随即暗示了一个有力的证据,“启禀父皇,儿臣来前,派人细细搜过凡逸的房间,查出几处疑点,儿臣斗胆猜测,凡逸是被人绑架的。”
“绑架?”皇帝心里完全明白,但是必须象征性地疑问一句,也算是掌控者殿内的局势。
一句“绑架”,凤沅亦是一惊。
他真的搜过凡逸的房间?
“一个下人的房间,二哥何必派人细细搜寻,难道凡逸不知去向,二哥以为他在跟你玩捉迷藏?”凤沅质疑道,人口失踪,难道不应该出府寻找,为什么要在失踪者的房间里搜寻?下人的房间,不大不小、一目了然,何需搜寻呢?
凤凛闻言,配合地一笑,解释道:“太子说笑了,凡逸又非孩童,怎会与为兄玩捉迷藏的游戏?实不相瞒,为兄便是猜到了,凡逸失踪,必有蹊跷,才派人搜查房间的。”
“难道二哥没有派人出府寻找?”凤沅继续质疑。
凤凛收起笑容,略微表现出一丝哀伤:“自然是寻了的,可惜,寻到时,凡逸已殁。”
听出了二人争执不下,皇帝这才问道:“周爱卿、张爱卿何在?”
“臣在。”廷尉、宗正寺卿出列应道。
皇帝龙眉微蹙,郑重其事道:“命你二人彻查此事,不得有误。”
“臣遵旨。”二人应道。
皇帝微微点头,又转向凤凛、凤沅二人,吩咐道:“凛儿、沅儿,你二人速去宗正寺,配合调查。”
“儿臣遵旨。”凤沅、凤凛一同行礼、应声。
“退朝。”处理完这件事,皇帝已觉有些困乏。
刘佺会意,应了一声,转向众人,高呼道:“退朝!”
随着刘佺一声高呼,殿内众人齐齐行告退礼,退了出去:“恭送皇上,万岁万万岁!”
景玄、阮沐雨做为目击证人,自然也要去宗正寺。
一时间,宗正寺围满了好奇的群众。
凤沅让宗正寺卿寻了一处静谧无人的角落,将绝尘唤了过来,警惕四下,轻声问道:“玉佩找到了吗?”
“打从昨日绑架了凡逸,便找不到了。”绝尘如实回答,一脸苦恼,那可是他传家的玉佩,没想到一个不小心,便丢了。
想着凤凛在朝堂上说的话,凤沅亦是一脸苦恼:“不是让你潜入靖王府,找一找么?”
“靖王府各处,尤其是凡逸的房间,属下已经细心搜查,皆无踪迹可寻。”绝尘依旧一脸苦恼,反应了一会儿,才心生奇怪,主子为何突然问起这事,只是关心他丢了家传玉佩么?
细细一想,绝尘暗暗一惊,立马问道:“难道玉佩真的丢在了靖王府?”
早上,他发现玉佩不见时,已经去靖王府找过,因没有找到,他便宽心了。想来没有丢在靖王府,也不会因此影响了主子的计划,没想到……
“凤凛胸有成竹,兴许是找到了你的玉佩。”凤沅轻轻一叹,右手握紧拳头,重重地敲在桌子上。没想到一切顺利的计划,到这时,竟不顺了。天时地利人和,她占了两样,唯独天时……天不助她,她也真是无可奈何啊!
“属下绝不会连累主子!”绝尘惊愕之间,更多的,还是护主心切。
凤沅无奈一叹:“成大事,实力是一部分,运气亦是一部分。这次,咱们运气不好,不赖你。”
“属下有罪!”绝尘猛地跪在地上,膝盖骨与地板碰撞,发出一阵清脆之声,疼痛可想而知,他却不觉一分,执意道,“若是靖王拿玉佩做文章,属下愿担下所有罪责,任其百般酷刑,绝不会供出主子一个字!”
若非他绑架凡逸之时,将玉佩遗落在凡逸房中,主子的计划也不会遭遇坎坷。埋了那么久的良策,却被他一个疏忽,尽数毁灭。此时此刻,绝尘只有满心的自责,甚至责怪自己,为何要随身携带着象征着自己身份的传家玉佩?亏他还是隐卫世家、嫡出的二公子,却这般蠢笨,简直有辱家门!
“你不必自责。”凤沅伸手,亲自将他扶了起来,感觉到他执意不肯起身,她又劝了一句,他才勉强站了起来。
知道他膝盖肯定受伤,凤沅摸上手串,自药房空间中,拿了一瓶治伤的药,递给了他:“必须敷药,不得违抗。”
“是。”绝尘含着自责,应道。
这时,外头响起莲蓉的声音:“主子,靖王的人在找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