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太医都检查过了,莹蒂郡主确实没有生育能力。”小太监故作一脸失望,跟着刘佺,轻轻地叹了一声。阮沐雨是凤振想纳的女人,凤振听了这样的事,必定不悦,所以他也该跟着主子不悦。但阮沐雨本身,又与他毫无干系,所以他并不会真正不悦,只能装作失落。
刘佺跟着凤振,已有四十多年,从小跟凤振一起长大,自然能感同身受,他是真正叹息的。
“大总管,您看这……”小太监瞧着圣旨,一脸的为难。
他当差不久,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自然不知该怎么做。
“回宫,请皇上圣裁吧。”刘佺想了想,决定道。
“是。”小太监应了一声,将刘佺的话,吩咐了下去。
于是,所有人都回宫去了。
阮相见状,松了一口气,无奈地看了夫人琴儿一眼,又心疼地看向女儿:“爹无能,才叫你受了这样的委屈。”
平时,看惯了他严厉的样子,难得见他感『性』一回,阮沐雨亦是心疼,随即古灵精怪地安慰道:“只怪爹生得太俊美,才有我这倾国倾城貌,要知道皇上的眼光,那可是万中挑一的!”
经她一逗,阮相忍不住一笑,琴儿也宠溺一笑:“在爹娘眼里,雨儿永远是天下第一美人。”
“岂止是爹娘眼中?天下人皆是如此。”阮沐雨摆出一副自满的样子,得意地说道,“我若不漂亮,岂能受到皇上的青睐?”
瞧着女儿自满的样子,阮相与琴儿皆是宠溺,对视一眼,无奈一笑。
“娘。”阮沐雨突然认真起来,凝视于琴儿,正『色』问道,“你与皇上,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上次,出现血缘纠纷时,她便问过琴儿,但琴儿只知哭泣,什么都不肯说,一切只靠她自己猜测、想象。
如今,这件事已经殃及于她,琴儿总该说清楚了吧?
“真如外头传言那样么?”阮沐雨又问道,像是一句催促,催促着琴儿快些回答她。
外头传言,凤振登基之前,与琴儿两情相悦,两人不经家中爹娘同意,也没有请媒人做媒,便私定终身。而后,先皇、太后极力反对,凤振依旧坚持,琴儿却有些退缩。
为了琴儿,凤振才有了争储之心,每日勤奋学习、孝顺父母、关爱百姓,最后以极高的天赋、优秀的才能,战胜了所有皇子,成了皇子中的佼佼者。
凤振登基,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准备婚事、准备册封皇后的典礼、为皇后拟定双字封号,他说,要给琴儿一个最完美的婚礼,让天下人都羡慕她。一切准备就绪,只等吉日到来,令凤振没想到的是,琴儿竟移情别恋了!
当时的琴儿,爱上了当时刚刚在官员中崭『露』头角的阮渊,也就是如今的阮相。那一年,他刚刚升迁为廷尉正,是廷尉的属官之一。
凤振的真心,就这么被琴儿辜负了,但凤振并没有因此怪罪她,反而忍痛成全了他们。凤振说,只要琴儿能幸福,让他做什么,他都是愿意的。
盛大的婚礼,依旧属于琴儿,是凤振亲手『操』办的,新郎官却不是凤振,而是阮渊。
传言,琴儿嫁给阮渊时,并非处子之身。早在与凤振私定终身之后,她便将身子交给了凤振,若论同房的数量,已然数不清了。
这些传言,都是悬壶济世开张之后,慢慢传开的,不知传开之人是谁,也不知为何传开了。
阮沐雨看得出来,这些传言,八成是凤振暗中『操』作的。为的,就是保住圣上的龙威,显示圣上的痴情。
一段感情,将凤振捧得高高的,却将琴儿贬得一文不值,这样的感情,是不合理的。
更何况,阮沐雨了解自己的母亲,她绝对不是这么一个无情无义之人!
“琴儿,告诉雨儿吧。”阮渊劝道。
“传言沸沸扬扬,我怕说了,她也不会信。”琴儿开始没了自信。
“雨儿是咱们的亲生女儿,自然会信任你。”阮渊继续劝道。
原来一直不愿说,只是因为不自信,阮沐雨也连忙劝道:“娘,你就实话实说吧,爹必定已经知晓了吧?爹信,我也信。”
“唉。”琴儿深深一叹,带着女儿回了她的闺房,才说道,“那年,你外祖父升迁京官,初至京城,是皇上势力之下的属官。你外祖父欲讨好主子,便想将你的二姨献给皇上,可惜,皇上并不中意你的二姨,却对碰巧路过的我,一见钟情。”
“碰巧路过?”阮沐雨问道。
琴儿点了点头,解释道:“你外祖母生病,我给她送『药』,经过了皇上所在的客房,只是窗外一幕,他便情难自禁。”
说这些话时,琴儿只有满心无奈,对凤振没有丝毫感情。
“婉拒了你二姨,皇上便向你外祖父要了我。你外祖父念我年纪还小,便婉言拒绝了皇上,谁知皇上不肯死心,非要见我一面。你外祖父没了办法,便让我见他一面,我是严词拒绝的,他也同意了,说不会纠缠我。之后的两年,他确实没有纠缠我,直到我遇见你爹,他才暴『露』本『性』,想尽办法阻止我们在一起,甚至动了侵犯我的念头。登基之后,他见了皇后娘娘,便移情别恋了,不仅撮合我们在一起,还成全了我们的婚事。”琴儿继续说道。
原来是这么个故事。
凤振明明是个被拒绝的角『色』,却在流言中,硬生生地把自己说成一个深情之人,之所以放弃琴儿,是因为琴儿辜负了他、移情别恋。
世上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明明是自己贪恋新欢,却说她人辜负深情!
“娘嫁给爹时,当真不是处子之身么?”阮沐雨问道。
不等琴儿回答,阮渊已经替她回答道:“傻丫头,你娘自然是处子之身无疑了!”
阮沐雨点点头,表示信任,随即又问道:“爹娘既是两情相悦,为何等了那么多年,才怀了我?”
说起这事,阮渊又是深深一叹:“你娘嫁给我的那日,喝了皇上送来的汤,便再也无法生育了!”
琴儿亦是一脸苦『色』,只差哭出来了。
“他竟如此狠毒!”阮沐雨猛地一惊。
阮渊亦是气愤,却也无奈:“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更何况是……”
“那后来,娘怎么怀孕了呢?”阮沐雨又问道。
“试了许多办法,皆是无济于事,就在我们决定放弃的时候,你娘突然腹痛不止。经府上郎中一查,你娘有了身孕,那年,我刚刚升迁为廷尉,可谓双喜临门!”话至此处,阮渊的脸上才多了一分笑容。
琴儿也欣喜地笑了。
两夫妻相视一笑,眼中尽是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