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睿细细看了一会儿,确定是真的冰魄玉珠,才满意地收入怀中。
“绑架雨儿的事,你也参与了吧?”苏瑾睿转言问道。
听得一声“雨儿”,红梳心中再次一痛,故作不知地问道:“雨儿是谁?何人被绑架了?”
“廷尉寺已然查明,绑架莹蒂郡主的人,就是你。”苏瑾睿说得十分笃定。
其实,廷尉寺尚未查明,不然早就来逮捕红梳了。
因红梳绑架阮沐雨时,借助了外力,将自己的责任撇得一干二净,所以,廷尉寺、宗正寺暂时还拿不出证据。
其实,苏瑾睿说的话,也不可尽信,红梳是明白的,却因为心之所属,下意识地相信了他,随即承认道:“确是奴家,帮了琴贵妃一把,绑架了那个贱人!”
说到“贱人”二字时,她是咬着牙,含着恨的。
“真该割了你的舌头,净说些找死的话!”苏瑾睿更是咬着牙,他怎么可能允许别人称呼阮沐雨为贱人?
“难道不是么?抢了她人夫婿者,不算是贱人么?”红梳反驳道。
“抢了何人的夫婿?”苏瑾睿不屑一笑。
“苏大人,原是奴家的人。”红梳说得那般自信。
其实,苏瑾睿纵横情场,她只不过是里头一朵不怎么起眼的小花而已,自以为算个东西,其实什么都不是。
“你从何处得到的消息?”苏瑾睿问道,他记得,他不曾向任何外人说过他和阮沐雨的关系,就连凤振,都还不知道。
“并非他人传言,而是奴家亲眼所见。”提起这事,红梳的双眼,不由含泪,“那日,在鹤湖旁,你们深情拥吻,奴家全都看见了!”
没想到竟是她亲眼所见,苏瑾睿双眉更是一蹙,警惕地问道:“除了你,还有谁么?”
红梳摇了摇头,沉浸在回忆的痛苦之中,不能自拔:“那日,奴家出门买首饰,离开首饰店,丫鬟前去备车,奴家便看见了苏大人,于是一路跟随至鹤湖。原想着苏大人烦闷,奴家可以做个解语花,没想到,那个贱人出现了,还对你多番勾引,让你忍不住犯了错!”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苏瑾睿淡淡地问道,语气之中,却夹杂着几分难以被人察觉的杀意。
“奴家只知道,那个贱人抢了奴家的夫婿,抢了本该属于奴家的名分地位!”红梳越说越是激动,说着,伸手入怀,取出随身带着的玉佩和瓷瓶,“苏大人还记得,这是你送给奴家的定情之物么?奴家一直待在身上,不管如何,都不会离身,就连睡觉,也将它们放在枕头底下。奴家对你,才是痴心一片,那种半路杀出的贱人,能有几分真心呢?”
“住口!”左一句贱人,右一句贱人,苏瑾睿已然听不下去。
只见他拿着匕首而起身,步步『逼』近她,坦白道:“这玉佩,并非苏族的传家之宝,瓷瓶更非续命丸。定情之物,原就是一个骗局,本官只不过喜欢看你们被骗之后,傻傻痴情的模样罢了!”
“什么?”红梳微微一惊,却很快收起惊『色』,“不可能!”
“不信?”苏瑾睿呵呵一笑,“凡是本官玩过的女人,玉佩、续命丸,人手一份。玉佩真假,你自可找人鉴别,至于续命丸,你可以亲自一试。”
红梳的眼睛,最能鉴宝,看到玉佩的一刻,她就知道,这是假玉,就本身而言,是毫无价值的。但她跟凤沅一样,为这个玉佩找了一个合理的借口,便就信了苏瑾睿。
至于续命丸,她不懂医,即便打开看过,也认不出来,更加从未怀疑过他。毕竟,他表现的深情,那般真切!
苏瑾睿接过瓷瓶,取出其中的续命丸,喂给了她。
她听话地吃了下去,没一会儿,『迷』情之『药』便发挥了作用。
“好热……”红梳只觉浑身有数万只蚂蚁爬过,又热又发胀,难受得只想找个男子,赶紧解决了。
这下,她信了苏瑾睿的话,果然,续命丸是假的,玉佩也是假的!
“怎么会……怎么会……”红梳强忍着欲望,低头轻泣着,“三年前,奴家刚刚入行,心思单纯,常受人欺负,唯有苏公子,待奴家无微不至。不仅教会了奴家为人处事,还教会了奴才床笫之事,若非真情,你怎会有这般耐心?”
以前,或许他是有真情的,不然,不可能找她那么多次,与她相好那么多年。
但那种真情,建立在身子的基础上,本质上,能有几分真心呢?
与阮沐雨相比,简直一分真心也算不上。
“本官玩女人,一向如此,乐在其中,无谓任何真情。”苏瑾睿将话说绝,抓着匕首,抵在她的脖子上。
此时,她的脸、脖子、耳朵,都已经开始发红,心底,也十分渴望着男人。
“到地府去,继续接客吧,本官必定是不能留你了!”苏瑾睿说了一句,算是一声道别,右手一用劲,匕首深深地割破了她的脖子。
“痛……”红梳一边渴望着,一边流着眼泪,不知是因为身体上的剧痛,还是因为心里的痛。
“三年,竟抵不过她三四个月?”红梳嘘着声音,临死前还不忘问道。
“下辈子,别再伤害本官的女人,不然叫你更加生不如死!”苏瑾睿右手再用了一分劲。
匕首更是深入,疼痛也随之剧烈。
一盏茶的工夫,血流过多,红梳才在无尽的挣扎中,渐渐死去,死后,死不瞑目!
鲜血,溅到她白皙的俏脸上,与眼泪混合,一同滴在木制的地板上,那一片红,竟有些悲凉。
单纯初识,一步步为了他而熟练,原以为他真的会娶她为妻,没想到,她只是万花丛中一点红,于他而言,她微不足道。三年等候,随他入京,每每伺候他,她都分外卖命,终了,这一切,尽是她自以为是罢了!
瞧着躺在地上、死不瞑目的红梳,苏瑾睿已然毫无感情,就像面对一个陌生人,取来她的绢帕,细心地擦拭了匕首上肮脏不堪的血,随手一扔,他低调地离开,头也不回。
而红梳的脸,正偏向他离开的方向,睁着眼睛,一脸死灰,紧紧地注视着他一步步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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