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受爹爹的责罚,但儿子自认没有错,我所做一切都是为了我的儿子!慈珊和佩兰都死的凄惨,我若连她们的孩子都保护不了,将来到了九泉之下,我还有什么面目去见她们两个。”许宝玮跪在地上振振有词,丝毫不认为自己有错。
许敬亭伸手还想打宝玮,却被许邹氏一把拦住了。许夫人见许敬亭执拗起来没完没了,似乎钻进了死胡同认了死理便回转不了身了!她也是个强势的主,见许敬亭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了本就受伤的许宝玮,一下子生了气,收起眼泪也不哭了,往许宝玮身前一挡,对许敬亭道:“老爷,你要怎么折辱宝璐那丫头,她不是我的女儿我不管不着,但宝玮是亲生的,是我拼了命生下来的,若你为了那个不值当的丫头责罚宝玮,我跟你没完!”
本就生气的许敬亭见夫人都跟自己作对,突然一巴掌又打向了许邹氏,这一巴掌打的响亮,院中的下人们都惊呆了,认为自家老爷是疯了,魔怔了,连扶持自己半生的夫人都打,各个吓得站在原地不敢动弹了,抱在许宝玮怀中的栖桐哭得更犀利了,幼儿的尖锐哭声只往众人的心魄里钻,刺耳无比,许宝玮却也吓到了,抬头用不可思议的眼神望着自己的父亲。
石燕急忙上前看护许邹氏,却被她气冲冲一把推开了。她气得说不出话来,几十年的夫妻了,要不是她在,靠着她娘家的势力他能爬到尚书令的位置上去?现在丢了官职却拿妻子儿女来撒气!她气不过,转身一把将跪在地上的许宝玮拽了起来,拽着宝玮父子俩的衣袖往后院内宅拖。
许敬亭看见她这家世,心底还是有些慌了,自知自己打错了人,急忙上前挡住许邹氏的去路问道:“夫人,你去哪儿?”
“老爷,做人是要讲良心的,你如今做的桩桩件件皆是丧了良心的!我嫁给你这几十年,年轻时你风流成性,我除了替你解决桃花债,我还要央求娘家人在朝中给你铺路,没有我你能做上尚书令的位置?如今你们父子都没了营生,我也是四处替你们想办法,你却将我们母子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许邹氏一边说着一边泪如雨下,又哭道:“我现在就带着儿子孙子离开这许府,今后你和宝璐那丫头要怎么闹都随你的便,我不能让我的儿子孙子被你们再给祸害了!”
许敬亭还想解释两句,许夫人却拉着宝玮掩泪走了,将许敬亭晾在当场。
她一边疾步往前走着,一边气呼呼地对身后紧跟的石燕嘱咐道:“你让人将少爷和小少爷的东西都收拾了,带上乳母,让小厮套好马车在门口等着,我们回邹府去,让老爷一个人去和那个小贱人斗!”
她抬袖抹泪,宝玮抱着啼哭的栖桐默然在后面跟着,虽然也不想到舅舅家去给舅舅舅母填麻烦,又因为先前想和表妹结亲没有结成,现在去了见到表妹颇有些尴尬,但是如今这个家里是真的没心情待了,也许在外躲几天,让父亲一人在府中冷静几天也是好的。
许夫人到了房中,手脚麻利收拾了衣服细软,打成一个大包裹让丫头背着便又拖着儿子孙子向外走了。许宝玮满脸的伤,身上新制的缎袍也因为和吴清野打架弄脏弄破了,他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伤口也没来得及处理,就跟着母亲抱着栖桐,带上小厮丫头婆子一大帮人回了舅舅家,走在路上可谓是浩浩荡荡,路人皆以为是哪儿来的高官贵眷,出门要这么多人伺候,一看马车和下人们的着装,认得出是许府的。个个又是唏嘘不已,惊叹许府丢了官职,出门还这么大的排场,殊不知是许邹氏受了自家老爷的气回娘家找庇护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