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书”,《大学》,《中庸》,《论语》,《孟子》都只有薄薄地一本。
这也许是凤家老头对她唯一的仁慈,说是仁慈,她却更相信是对她的小看,不相信。
不相信她能抄完“四书”,哪怕它们只是简略版。
想至此,李芦藜不由得冷笑,眼底生冰。
原谅?
是绝对不可能的。
若是原谅了,接下来的事情要怎么继续下去?
她的打岂能白挨?她的暴晒之苦岂能白受?
她既是付出了就一定要得到回报。
四公子一路乘着轿子回了自家府里,轿子落在了他的院子里,四公子这才舍得下轿走路,只是脑袋上套了一顶黑纱长帽,遮住了额头和耳朵。
这黑色帽子和四公子一声白衣还是挺搭的,看得出来帽子不是随便买的,是用了心的。
进了屋子,四公子就没出过门,不过也没有奴才婢女进过四公子的屋子,因为四公子一下轿就下了一个命令,七日内他的屋前不能出现任何人,哪怕是他的母妃驾到也要提前通报四公子一声,否则杖责二十板子。
入了夜,四公子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满脑子都是某个女人的音容,倔强的,冷酷的,漠视的,木然的,什么的都有。
啊!
四公子又翻了一个身,脚掌“扑通扑通”地砸着床板,心烦意乱。
他是中了这个小魔女的毒吗?
这女人阴魂不散的,就是梦中也来祸害惊扰他。
不就是踹了她一脚吗?
他既已道歉,便不会愧疚了,她又如何占满了他的心思?
莫不是因为小魔女没有接受他的道歉?
他的心中不受控制的愧疚起来了,亦或是不服气?
总之他需要一个答案,一个不失眠的药方。
翌日一大早,四公子早早穿戴整齐,随意漱了口,抹了脸,顶着一对熊猫眼便大步踏出府门,乘着马飞奔离去。
不过挥了几鞭子,只听见口中一声“吁”,四公子便下了马,敲开了凤府大门,鞭子随意搭在了腰上,跨着大步伐,冲进了凤舒的屋里。
掀掉了凤舒的被子,揪起了他的衣领。
再是有朦胧睡意,如今哪里还能睡得着?
“四公子你是不是抽风了,一大早扰人清梦。”凤舒平日里是很讲究君臣之道,可是这不包括他睡觉的时候。
该忿的必须忿,管你是谁的儿子。
他还是他爹的儿子呢!
四公子心里着急,也没理会凤舒的放肆之语。
一把将衣架上的外袍抽下来随意套在凤舒身上,拖着满是怨言的凤舒下了床。
凤舒的脚心刚落到鞋面上,四公子就拽着凤舒的胳膊冲着门口走了,很是着急。
接着,凤舒低了脑袋斜眼看到自己的脚心很“顺利”地离开了鞋面,只能脚趾曲着勉强勾着鞋,然后,蹭蹭蹭,所幸可以伸进去鞋子里五个脚指头,再努力一下说不定就可以了。
奋力拼搏的凤舒只能庆幸昨个摆在床前的是一双浅口鞋,而不是靴子,不然准被四公子这个抽疯的搞得奔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