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境将穿过树干的黑剑拔了出来(剑出来之后,树干立即恢复了原样,一点也没有受到黑剑的摧残。),这才转身看向突然出现的何成白,“何人将你带上来的?”
“我就是想见见你,你可以先不打我吗?以我之能伤害不了你们的,你是知道的。”
何成白风马牛不相及的回话,书境听来全是废话,“现在见到我了,你可以走了,若是不知回路,可找引你上来之人。”
黑剑回了剑鞘,书境没了练剑的心思,转身便要离去。
情急之下的何成白拉住了书境的手腕,接着何成白被书境一手甩飞了。
何成白在空中历尽千幸万苦才抱住了一只树干,双腿缠住树干(就是书境练剑的那一只树干),“境姑娘,你就不能对我善良一次吗?”
“不能,本性如此。”拔剑挥斩,雷光电闪,连人带树都飞了。
“境姑娘,我不会放弃的,我还会回来的,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最终人和树都在天际缩成一个小点,然后消失。
看着那一个点逐渐消失后,书境笑了,“祝你好运。”
宋尔觉得快被烦死了,她走到哪宋仲机这个混蛋就跟着她走到哪。
“你有事?”
宋仲机闻言露出了一个大大的讨好的笑容,把身上背着的包袱在厨房寻了个桌子打开,打开那一瞬,宋尔有种被闪瞎眼的感觉。
金叶子,珍珠项链,金银手串,玉簪子,还有一捆一捆的银票。
全是人间的钱,钱钱钱钱钱钱钱钱钱······
宋尔的眼前不断偏着这个字,晕乎乎的,差点没回过神。
“玉簪子不找个盒子装一下,就这样混装在一起,你不怕玉簪子全碎了吗?宋仲机你这个败家子。”
宋尔看着那一根根的玉簪子,心在痛啊,一根根检查过去,还好还好,没有一根有损坏。
不过就算这样,宋尔心里的那团火还是没有消散,都是钱啊。狠狠的揪着宋仲机的耳朵,狠狠地教训了他一顿,这才感觉心里舒坦了一些。
抱着头蹲在地上的宋仲机感觉脑袋没那么疼了,才敢睁开一只眼睛,再睁开另一只眼睛,左右侦查,确定没情况了,宋仲机这才敢抱着头慢慢的站起来,对着宋尔咧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上排牙齿全给露了出来,他很有诚意的,只要是对她,倾家荡产都可以。
“碎掉一两只不碍事的,家里还有,你要是喜欢我再给你带。”
“不要笑的和狗一样,怪恶心的。”
“那下次我会笑的和猫一样,这个不恶心,萌!”宋仲机露出了自己的两个大门牙。
“这个是老鼠不是猫,你傻了吗?”
“你喜欢我什么都可以。”
“真的。”宋仲机抓着包裹里的珍珠,朝着宋尔举的高高的。
“那你不要后悔。”
“不后悔,不后悔。”这是有希望啊!宋仲机赶紧放下了手里的珍珠,拉着宋尔坐下,给她捏肩。
“你干了这么久的活一定累了,之前你在宋府是我混账了,不是东西,以后我给你捏肩、捶腿,我补偿你,尔尔你就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宋家不要断子绝孙就好。”
“行了,别捏了,我还赶着给小姐送吃的,桌上有水和吃的,你要是饿了、渴了就将就一下吧。”
“哦,尔尔你走吧,下次我还可以上这见你吗?”
“可以。”宋尔扔给了宋仲机一个令牌,“有了这个令牌你随时都可以来这,不过我很忙的。”
宋尔提着食盒朝着厨房门口走去,宋仲机想跟过去帮忙提,又怕宋尔嫌弃,只好收起令牌,找了张凳子坐了下去,默默地看着宋尔离去。
“哦,我忘了说了,我宋尔的相公只能是我一个人的。”走到一半的宋尔突然转头对着宋仲机笑了一下,那一眼意味深长。
突然听到宋尔的声音,宋仲机精神一振奋,全神贯注的听着,却是不明其意,想要问清楚,却发现厨房哪里还有宋尔的人影。
红烛两支,房里处处露着喜庆之色。
铃湾湾自己掀了盖头,吃完了宋尔提来的食物,便换了一身衣裳出去了,任何人都没有惊动。
······
“义父,您是真的回来了吗?”
祭祀大殿内有两个人,皆是背对着大门,一人身着红色喜服,显然就是今日的新郎官。
另一人身着橘色广袖裙,声音是从她这传出来的,是南边边的声音。
“回来了,差一点,就差一点老子真栽了,回不来了。”新郎官转身看向南边边,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喜悦,只是新郎官的脸又换了一张。
南边边闻言高兴极了,她的义父不需要再为他人献祭了,彻彻底底的回来了,以后可以自由的做自己了。
“义父您回来,我替您高兴,可是您的脸?”南边边看着新郎官时不时就变换的一张脸,忍不住担忧、紧张,超乎寻常的事总是令人忧心,因为没法控制。
新郎官摸着自己那张脸,凝滞了笑容,“边边,不是谁都能从献祭之狱回来的。”
“所以,当初他们死了,义父要献祭,如今义父回来了,脸也没了是吗?”
“你这孩子,大实话让人很痛苦的好吗?当年我练术走火入魔,心智大乱,胡乱施了咒符,险些令人灭种,如今这般模样不过是还债罢了。”
“义父,我的咒符已大为精进,一定可以治好您的脸。”一个转身,南边边已是泪流满面,双手捂着唇鼻,向外狂奔,南边边不敢哭出声音来。
大门一开一合,合上的那一霎那,新郎官直接瘫坐在了地上,双腿伸得直直的,双手就搭在腿上,弯着腰背。
然而还没有等新郎官完全放松下来,一把冷冰冰的剑就横在了他的肩上,从他的背后伸出来的剑。
这把剑,新郎官认识,刚见过不久。
一把可以见血封喉的剑,看到它,新郎官反而更加放松了,坐在地上旋了个圈,仰着头看到了持剑人的庐山真面目。
“娘子,我们都二婚了,见个面还要这么血腥,不能温柔一点吗?”
“不能,你这个人秘密太多,我得防着。”
“我就只剩一个秘密了,刚才也给你听去了,如今的我白纸清水一个。”说这话时,新郎官的脸又换了一张。
“鬼九丞,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逃出生天时被毁了,所以它这样变来变去,我也无可奈何,许是等到我恢复法术时便恢复了,这般模样娘子可是嫌弃了?”
“嗯,嫌弃,非常嫌弃,你要做千面郎君,我可舍不得你头上绿草茵茵。”
“怎么会?”鬼九丞侧身抱着铃湾湾的两只小腿,撒娇。
鬼九丞这突然一抱吓得铃湾湾赶紧收了剑,狠狠地瞪着他。
——这个不怕流血、不怕伤的混蛋。
“边边唤你义父又是为何?”
“这就说来话长了~”
“长话短说。”
“哦,就是我还不认识你的某一年我捡到了被父母遗弃的她,随手扔了几张纸,看到三个字,就是南边边,我把她养大了,她称我作义父,我也是很无奈,我分明是个少年,一表人才、风流倜傥。”
“少年,你老了,别恶心人,鬼九丞我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