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荷真实在是无法理解陈礼荣每天屁事不干蹲在城门口等儿子的奇葩行为。
陈桃珍却一脸平常,耐着性子跟她解释着:“其实爹也不晓得哥能不能出来,他天天都去守在城门口。听出来的人说,里头倒是没啥事,就是不让出城,特别是咱大哥这个年纪的,轻易不能出城,那个丢了的贵人好似跟咱大哥差不多大。那天你昏过去以后,大伯娘家的伙计就出城来报信了,说三哥她表姨以为三哥在城里,官兵一到县里,她就去接大伯母和三哥,没接上三哥,就把大哥带回去了。”
所以陈礼荣就丢下昏迷着随时可能嗝屁的女儿去蹲守儿子了,哪怕晓得儿子在城里有人照顾着,不愁吃穿。
这儿子女儿果然是两种待遇的。
陈荷真心里倒没啥不爽,她亲爸本来就渣,虽然现在她继承了陈荷珍的记忆,但是陈礼荣对她来说,也就是个陌生人。所以她倒也没被陈礼荣这行为弄得太膈应。
“哦,那真要谢谢三哥表姨了,”陈荷真仔细搜寻记忆,岔开了这个话题,“我记着三哥表姨父好像是做大官的。”
“小荷,这话可不能让咱娘听见了!”陈桃珍往外瞅了瞅,小声对她说,“你咋不长记性嘞?你忘了上个月你跟八小姐说这话,被咱娘听见了,说你眼皮子浅、没见过世面了。娘以前就说了,三哥她表姨父就是个七品小把总,还是个武官,见到侯府小管事都得低头哈腰的。你以后可别说大官不大官的,娘知道了,又得打你嘴了。”
陈荷珍毕竟年纪小,常常被金氏打骂,有时候连被打骂的理由都不知道。经陈桃珍这么一提,她这才想起来,好像上个月原主是莫名其妙被赏了一顿自抽嘴巴子吃。
陈荷真“呵呵”了一声,金氏以前在侯府当差,眼界高,成天把侯府挂嘴上,对谁都是不屑一顾的态度,还喜欢把自己扭曲的价值观强加给子女,连带的几个孩子都有点眼高手低。这会儿她听到陈桃珍用有些不以为然的口气轻描淡写地说出把总不算什么的话来的时候,陈荷真突然感觉有点牙疼:“姐,七品把总也不是小官啊。”
想当年,她摆摊子,连个城管临时工都能把她当狗一样撵,到了这里,金氏一个被放良的奶娘都能鄙视朝廷的官员了,以前也就算了,现在侯府都被抄家了,金氏居然还敢说这话,真不怕闪了舌头。
陈桃珍张了张嘴:“可咱娘……”
“姐,你听我说,”陈荷真对金氏说了什么不感兴趣,无外乎就是一些抬高自己主家侯府、贬低卞氏亲戚把总家的话,“你看人家皇城来的官兵封城门,人都能把大伯母家的伙计送出来给咱报信,我可不信侯府小管事有这本事。不说别的,这次县里头兵荒马乱的,要不是三哥表姨,咱哥也不晓得要咋办。人家帮了忙,你在人后头说人家官小,连个小管事都不如,不带这样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