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珍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她都不想让家人牵扯进什么麻烦的事里头。
家里现在搁了个侯府千金,已经够糟心的了。
镇北侯府被撸得又快又狠,谁知道得罪了哪路神仙。金氏忠仆之魂滚滚燃烧,非要把人接回来,陈礼荣头脑简单,以为多个人就是多双筷子的事,丝毫不考虑会不会被侯府啥仇家记恨上。
这种情况下,她再跟个很有来头正在逃跑途中的少年扯上关系,这不是老寿星吃砒霜嫌命太长了吗?
还好这少年也识相,该溜就溜,身手了得,没被谁看见。
荷珍盯着少年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越想越不对劲,记得一开始看见他时,他已经躺在地上不动了。少年问她讨水讨东西,她也没多想,只是以为他饿坏了。
一个饿得快断气的人,喝了几口水,吃了几个饼,就能恢复这么快?这也太扯淡了吧?
虽然她没见过饿得快不行的人,但是这水和饼,到了胃里怎么着也要消化一阵子才能补充能量吧,她给的食物又不是传说中的仙药,吞下去入口即化,上一秒要去见马克思下一秒就给整得能打老虎了。
还有,他牛饮时候那个劲头,都快死了,哪里还能有那么大的力气喝水喝那么快……
这么从后往前一琢磨,突然有点心惊肉跳,这家伙真是满身是疑点啊,年纪不大,一肚子心思,说不准,前头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就是装给她看的。
这个推测一冒出来,就再也压不住了。
荷珍的心理变化其实也不难把握,她一开始看见个人,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再一看,发现这年纪不大的少年还带着伤,躺地上不动了,气若游丝,这防备心早去了一大半。
至于少年后头表现过头,露出了一堆破绽,应该也不是他演不下去了。
荷珍看看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心道:这货完全是不想演了吧?表演那么好给个小豆丁看,想想就浪费,随便糊弄糊弄得了。
在被熊孩子坑完以后,她又被一个初中生骗了,骗得团团转,差点找不着北。
荷珍一肚子明媚的忧伤,她强忍住45°仰望天空的冲动,瞅着少年消失的方向,喃喃道:“你特喵的跑路就跑路了,好歹把我的水囊和我剩下的三个烙饼还给我啊!”
正当荷珍强烈怀疑人生的时候,陈明辉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而且越来越接近了:“荷珍,你在不在这儿……”
荷珍赶紧答应他:“三哥,三哥,我在这儿,我在坡下头。”
陈明辉显然是被她的答案吓着了,声音都走调了:“你咋到坡下头去了!没伤着吧?”
“没伤,就蹭破了点皮,不碍事。”这种场景讨论咋掉下去显然不合适,荷珍道:“三哥,剩下的事儿我上来再跟你说,我爬不上去了,你想法子把我弄上去。”
“你等会儿,我去找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