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珍故作好奇道:“你咋知道我是被人从前头推下去的?”
吴招娣那叫一个气:“你……”
“我站在坡上头,刚转身,你弟弟就冲过来,迎面往我肩膀上推了一把,我就掉了下去,”荷珍煞有介事地介绍着,还反问她,“要不然我咋知道是你弟弟推的我?”
“你这人……”吴招娣简直要疯了,这编故事不眨眼啊,偏偏她还不能指出她的话是假的。
“你说谎!”吴金贵可没吴招娣那个脑子,他在边上,再也憋不住了,“赔钱货,我明明是从你背后推你的!”边说边像个炮仗一样窜了过来,冲到荷珍身边,抬脚就要去踹她。
荷珍早防着他了,见他一提脚,伸出脚尖轻轻一勾,躲到边上,吴金贵被绊了个狗吃屎,扑到地上,吃了一嘴泥,他抬起头,“哇”地大哭起来,血水混着泥水,从嘴里头吐出一颗门牙。
人群中“轰”地一下炸开了锅,这听苦主哭诉自己被人害和当面听凶手承认自己干了啥,完全是不一样的体验,特别是这个凶手还一副死不认错的样子,再一联想到凶手的年纪,简直遍体生寒。
“你打窝……”吴金贵从小到大没受过这样大的委屈,他在家一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从没人敢动他一根指头,在外头欺负了其他人,被家长找上门,也有吴老婆子出面摆平,他边哭边指着荷珍,道,“来来,给窝大四则个被签活……”
吴金贵掉了一颗牙,一时适应不了,正说话漏风,口齿不清。
荷珍听了半天,连蒙带猜,才猜出了后半句话应该是“奶奶,给我打死这个赔钱货”。
吴老婆子注意力没她集中,一看自己金孙趴地上了,“嗷”了一声就扑了过去:“金贵啊……你可不能有事啊……你要有个三长两短……你叫奶怎么活啊……”
吴金贵见她不听他的,伸出手就往她凑过来的脸上招呼:“窝脚你搭她……”
吴老婆子被孙子拍了两巴掌,一心记挂着孙子,根本没仔细去分辨他那些漏风的话。她“哎哟哎呦”地叫着,把人从地上抱了起来。
吴金贵才站起来,就挣脱了吴老婆子,往荷珍那头扑了过去,伸手就要去拽她的头发,把她往墙上掼,嘴里骂骂咧咧:“赔签活,搭死你,你咋没死在三桑……”
这句话说得还算清晰,大家都听清了,不由得面色一变。
吴金贵的手伸过来,荷珍头一偏避了过去,抡起脚就往吴金贵的小腿上来了两脚,吴金贵被踢得踉踉跄跄,往后退了好几步,荷珍趁他站不稳,上去就把他掀翻了,抬起拳头就往他脸上打:“叫你害人,黑心烂肺的熊孩子,女娃子的命就不是命啊,害我一次不成还敢来第二次,你胆肥了是吧?爹妈不会教我教你,你是男娃咋啦,世界上两条腿的男的多了去了,吴家才稀罕你个傻缺二百五智障。以前不想跟你计较,你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再被我知道你欺负村子里的女娃子,我见你一次打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