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卞氏拿嫁妆银子给王八看病?
荷珍掏了掏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
金氏却振振有词地说上了:“荷珍这死丫头发个热都能请到镇上的大夫给看病,八小姐这么金贵的身子,自然得请更好的大夫,大夫好了,使的银子自然就更多了。镇上的大夫哪里够得上给八小姐看病,要请就请城里的,城里大夫……”
金氏还在那里嘚吧嘚吧说个不停,荷珍沉吟片刻,决定不耻下问:“可是这跟我大伯母有啥关系?”
“什么?”金氏正说得兴起,没听清荷珍的问题。
荷珍道:“你说了这么多,我还是不明白,王八生病,跟我大伯母有啥关系?大伯母嫁妆银子多是卞家给的,这银子既不姓王也不姓金,连我爷奶和大伯都没问她要过一个铜子儿,这里头有你这个姓金的妯娌啥事了?她和王八非亲非故,因为她嫁妆多就得出力,这是啥道理?可能我年纪小没啥见识,你给我说道说道。”
桃珍脸盆一歪,水差点浇在自己鞋面上。陈明辉和陈明业板着两张棺材脸,看着金氏。
“咋没关系了?”金氏下巴微微扬起,一脸傲气地说道,“镇北侯府的八小姐,那是镇北侯府嫡出五房唯一的小姐,多少人上赶着讨好,她能用得上陈家,那是陈家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以前卞氏这种身份,把全部家当放到八小姐跟前,都见不着八小姐一面,现在能用上她的银子,那是看得起她……”
去你妹的看得起!谁要你看得起了,玛德,头一次听说把肖想别人口袋里的钱说得如此理直气壮的。
陈明辉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感情……我娘还要谢谢你们看得起她了……”他扭过头,看向被陈明业丢在院子里的菜刀。
金氏正想再说些什么,被陈明辉这个动作吓得又咽回了肚子里。
荷珍这爆脾气,再也压不住了,她对陈明辉道:“谢他们个头,一个个的,住我陈家的房子,吃我陈家的米,我大伯母明里暗里补贴了她们多少,还几辈子修来的福分!我看是我们上辈子没积德,才遇上这俩不知感恩的……”
“荷珍!”陈明业在她骂出更难听的话之前叫停她。
荷珍也想到了她骂的其中一个是她现在的亲生老娘,有些话真不适合骂出口,她深吸一口气,道:“王八生病干我大伯母屁事,她又不是大伯母什么人。你觉得你脸皮厚,你自个儿去找大伯母说,别叫我姐去,我们姓陈的都要脸。你去问我大伯母要嫁妆,你看大伯母会不会打死你,打不死你,小心被人唾沫星子淹死。我听过婆婆肖想儿媳妇嫁妆,哄了儿媳妇掏空了嫁妆贴补自己家的,我头回听说弟媳妇肖想大嫂嫁妆的,你……”荷珍把她从头到脚又打量了一回,道,“我不管你是真不懂还是装傻充愣指使我们去占大伯母便宜,你不把我和我姐当人看,大哥可是你唯一的亲儿子,你给他留点脸行不?”
别人也罢了,金氏二五不着六,类似的论调也不是第一次听说了,接受能力都还行,陈明业却被自家老娘疑似破罐子破摔的行径弄得三观崩裂——他老娘当着堂弟的面肖想堂弟他亲娘的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