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下地头,官差衙役一年到头都见不到几个,突然来了这么一群人,穿着暗灰色的衣裳,脸板得像讨债的,手持白光闪闪的大砍刀,整个一造型越看越像某“杀”字打头的特殊组织从业人员,有人不害怕才有鬼了。
茶摊老板战战兢兢迎了上去:“几位客官,是要在小摊上歇歇脚吗?”
走在最前头的男人脸上有一道疤,看人的时候眼珠子凸起,很是吓人,他冲老板看了一眼,老板吓得不敢多嘴了。
这一行人一共有六个人,拿着六把制式长刀,他们进了茶摊,走到最外面那张桌子旁,把刀往桌子上一撂,原本在啃玉米面饼子的几个脚夫连忙站起来让出座。
疤脸男道:“来五斤牛肉,二十个馒头,三斤酒。”
茶摊老板哭丧着脸道:“几位爷,我们这种小茶摊哪来的牛肉。穷乡僻壤的,一年到头遇不上几只报官府宰杀的牛,都被城里的大酒楼抢去了,哪里到得了我们手里。”
疤脸男边上一个人当下就不高兴了,拿刀抵着桌子,问道:“那你们这里有什么?”
老板看着那刀一边抖一边说:“馒、馒头和酒、酒都有,还、还有其他下、下酒菜……”
“还不快上上来。”
“是,是。”
老板反身去备菜,他这一动,茶摊子上的其他人像扭开了开关,纷纷起来结账走人。
原本还在和荷珍、陈明辉掰扯的铁匠铺子小徒弟也害怕了,一改温温吞吞的模样,迅速地把图纸塞还给荷珍,就要关门躲人。
荷珍和陈明辉一脸懵逼地站在铁匠铺子外头,正犹豫要不要冲进铁匠铺子一起躲,那头带刀六人组里刚吓完老板的那人忽然手握大刀站起来,道:“谁让你们走的?”
行商脚夫们差点哭了,哭丧着脸又坐了回去。
小徒弟在里头关了半扇门,没听见那边人说话,正要关另外半边门,那个握刀的人,眼刀子就飞了过来。
小徒弟一屁股坐倒在地上,那怂样儿在一众吓成鹌鹑的人当中也算得上是辣眼睛的了。
然后,他就成功引起了对方的注意。
握刀那人往铁匠铺子这里看了一眼,就再也没移开视线。他也不管茶摊子上瑟瑟发抖的人了,直接就往这边走了过来。
荷珍和陈明辉动作一致地往瘫在地上的小徒弟看过去。这货使劲蹬着腿,想要站起来,可惜蹬了半天,也没动一下,一直维持着摔出来的屁股蹲姿势,满脑门子的汗,嘴唇不停地抖动着,脸色白得像一张A4印刷纸。
茶摊子和铁匠铺子离得不远,那人没走几步,就到了铁匠铺子门前。他先是目不斜视地往里走,走过荷珍和陈明辉跟前时,突然脚步一顿,侧过头,冲他们两个看了过来。
荷珍悚然一惊,屏住呼吸,心跳猛地开始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