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珍拿了张方凳当作桌子,又搬了两张小马扎,和陈明辉一人一张坐了,两个人蹲在自家杂货铺门口摆起了摊子,摊子前头竖了块木板子,上面写“板栗剪子,每个十二文”。
这种卖法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一有人靠过来,陈明辉就开始埋头剪板栗。板栗剪了不知道几个,瞧热闹的和问的人都不少,就是没人掏钱买。
原本信心满满的陈明辉不自信了,等又一波人走开,摊子前空下来了,他就说:“是不是十二文钱太贵了,我们要不降低点?十文咋样?”
荷珍不急,这几天她琢磨了好几个法子,A计划不行,还有B计划。她可不想现在就打价格战:“我们光成本就要六文钱,这还是铁匠铺子那头便宜我们了。再降两文,碰到杀价厉害的,一口气再杀我们几文,我们还怎么卖?血亏啊。”
定价十二文不是真想卖那么多,是为了给那些顾客留下杀价空间。有一些人买东西,才不管你原价多少,不杀掉一毛就会浑身难受。
陈明辉一想也是,只能继续守着来往的人群慢慢等。
陈明涛在边上看得实在是眼馋,但是荷珍这次带出来的板栗不多,陈明辉一个人都要抠抠索索,见到有人过来,才舍得割上一两个。
生意做不起来,陈明辉又急着要去表姨家,他对荷珍道:“表姨父可能还在大营里头没回来,我也不能在这里干耗着,我先去他家,告诉表姨一声。”
陈明涛一听他哥要挪屁股,激动得不行,他才不管陈明辉去表姨家干嘛,他只知道他能剪板栗了,连声催促陈明辉:“三哥,你快去,你这活我来干,我肯定比你干得好。”
陈明辉恨不得踹他一脚,他站起身,把位置让出来,陈明涛坐下来,捏着板栗剪子玩了起来。
也是陈明涛运气好,他才摆好架势,就有一个汉子牵着一个同他差不多大的男娃过来了。陈明涛一气剪了三四个板栗,那男娃子看见了就不肯挪脚了,陈明涛眼珠子一转,丢给荷珍一个,两个人扒了壳就吃上了。
那男娃子死活闹着要,就差撒泼打滚了:“这个好玩,比弹弓好玩,爹,买这个,我不要弹弓了。”
第一笔生意居然是这么做成的,荷珍心里觉得郁闷。
说实话,她是没看出来这玩意儿好玩在哪里,她仿这玩意儿是为了用起来方便,没想到人家直接把它跟弹弓作比较了。
这对父子的衣着光鲜,看布料就知道就知道家庭条件在小康以上,那爹一看价钱,比弹弓贵了许多,但是一点没在意,道:“买。”
那男娃子把眼泪一收,挤到陈明涛边上:“给我玩玩。”
陈明涛把东西递给他,指导他怎么用:“你小心别割了手。”
男娃子利索地霍霍了好几个板栗,抱着不肯撒手,盘子里的板栗没了,他还往背篓里看,吓得陈明涛赶紧把背篓往背后扯了扯。
因为是第一笔生意,荷珍主动便宜了两文钱:“因为你们是第一个来光顾我们生意的,算你们十文钱。”
这下男娃他爹也高兴了,他一把抱起儿子,对他道:“以后家里的板栗壳都由你来割,可不许缠着你姐跟你奶剥给你吃了。”
男娃特别自豪,拍着胸脯道:“以后我剥给她们吃!”他把攥在手里一个剥了壳塞给到他爹嘴里头:“爹,好吃不?”
“好吃好吃……”做老子的乐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他扫了背篓一眼,问荷珍和陈明涛:“你们这板栗卖吗?”
这买了板栗剪子还要抢我们的板栗,你们全买了我剪啥给买的人看!陈明涛不同意:“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