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正彼此嫌弃着,卞氏与两个伙计过来了。
大家每人拿了一个红薯吃了,卞氏随口问道:“挣了多少钱?”
荷珍掰着手指头道:“刨开本钱,我估摸着大约赚了五百文不到点。”
“这么多!”
四舍五入一下,按照现在1000文=1两银子的换算比例,这得有半两了。
铺子里卖掉的糖、油、篮子和竹筐还不计算在内,要是也算进去,今天一个下午赚得这些,可顶得上平常好多天了。
卞氏笑了起来,伙计大贵和黑子也很高兴。东家赚钱越多,他们的活才能长长久久干下去。
“其实也不多,”荷珍细细给他们分析了一遍,“这些钱里头还有大家的工钱,人工也要好几十文。刚才我数过了,板栗剪子卖出去一半多,现在还剩八九个的样子,明天还要继续努力。真正赚了钱的是卖板栗,这些板栗个头大又甜,本身就很好卖,又听说有现成开好口子的,大家图新鲜,一窝蜂过来了。等这阵风过去,我估计就挣不到啥钱了,最多挣点给板栗开口的辛苦费。”
等板栗开口器普及以后,很可能连这点子辛苦费也挣不到了。
荷珍看着陈明涛和陈明辉眼前一亮的样子,还是把这句话咽了回去。
“已经很多了,”卞氏比荷珍满意多了,她趁机教育他们,“别小看这一文两文的小钱,积少成多,做生意就是这样,哪里能一步登天,都是一点一点攒起来的。”说完这些,又对大贵和黑子说:“你们两个今天也出了不少力,荷珍说得对,这钱里头也有你们两个的工钱,月底的时候,我给你们涨月钱。”
卞氏这两个没出五服的大侄子是真老实人,要不然族里那么多人,她也不会不拉拔别人,光拉拔他俩。
在这个面朝黄土背朝天,大多数人靠种地过活的年代里,能在城里有一份活计是很体面的事。卞氏的杂货铺还包吃住,每个月的月钱就是净赚的,省着点,几年下来盖房子和娶老婆的钱就都有了。
大贵和黑子推拒了一番,在卞氏的坚持下,两个人这才应了。
天暗了下来,大家检查了前头铺子的门窗以后,就回屋睡觉去了。
荷珍打着哈欠与陈明辉商量:“板栗剪子卖得差不多了,应该还能再卖出去一些,我们明天回去一趟,再订做一些,趁着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先把能挣的钱都挣了。”
作为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趁现在优势还没过去,加快速度才是王道。
陈明辉却在考虑另一件事:“这个工钱,确实是一笔大的花销。大贵哥和黑子哥也不能一直给我们帮忙,铺子里有时候要扛货什么的,靠我娘一个可干不过来。”
荷珍没想到他居然在纠结这事:“你真想省工钱?”
陈明辉道:“想啊,这事咋能不想?”
“那我给你出个主意。”
“啥?”
荷珍凑近他,道:“很简单,雇童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