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面面相觑,又退回去。
杨千总跟魔怔了似的,杵在一家茶楼门口,面朝大门,秋风瑟瑟。
这家茶楼离知府家大院非常近,一堆人正聚在一起议论昨夜里那场大火,冷不丁看着一群兵提着知府家二管家出来了,正暗搓搓捧着茶碗,准备凑到窗口门口看热闹,还没跟边上的人唠上几句闲话,就见到兵头子直挺挺站在他们对面,两只眼睛瞪得像铜铃,正对着他们……不走了!
你大爷的!
一群嘴巴比婆娘还碎脑洞比说书人还大的男人们吓得差点把茶碗里的开水浇在自个儿脚面上,大老爷们缩在一起装鹌鹑。
突然听见外头的凶神大吼一声;“我怎么会没想到!”
正当一群人三魂吓掉了七魄心里默念阿弥陀佛佛祖保佑的时候,外面的兵头子转身就走了。
走了……走了……
一群劫后余生的人心里直嘀咕,你特喵的到底没想到什么啊!
然后茶楼的人一边在心里默默诅咒万恶的兵头子,一边忍不住心里头喷薄而出的好奇心,偷偷往外偷看。
荷珍和陈明辉才走近杨千总,就见他激动得像只刚从五指山下放出来的大马猴,哈哈大笑着朝他们走过去,上来抚摸了一把荷珍的狗头,表扬她:“表外甥女,小姑娘,有前途!”
有什么前途?
杨千总玩神秘呢,莫名其妙给荷珍点了个赞,就再不肯多说了,他冲手下人嚷嚷道:“牵马过来,我要去守备大人府上。”
马一牵过来,他留下了一半人看着文家人,自己带着另外那一小撮人,吭哧吭哧就跑了。
这一串动作行云流水,看得人瞠目结舌。
荷珍和陈明辉看着对方远去的背影,两个人心里头那叫一个郁闷。
这特喵的什么人呐,说跑就跑,说话说一半,吊起了别人的胃口,就遁了。搁马路上笑得像个白痴似的,嘴巴都要咧到耳朵上头去了,吃笑药了吗?这是什么鬼毛病?
不说荷珍和陈明辉,知府家也有一群被杨千总这个祸害郁闷得吃不下饭的人。
辛嬷嬷等杨千总和商户们一走,就叫人关西侧角门,她喊得嗓子都破音了:“快!赶紧把那门给我堵上!”
比起林管家所带领的家丁队伍全部覆灭,辛嬷嬷所带领的婆子们还算完整,一群女人七手八脚闩上了门,这还没喘上一口气,听见身后“乓”地一声,表小姐那院门也给关上了。
还不等辛嬷嬷明白里头那个活祖宗又要闹腾什么幺蛾子,院子里头有人说话了:“辛嬷嬷,我家小姐被气得躺下了。烦你去跟二太太说一声,今天这事可不能这么算了,几个商户贱民也敢爬到知府家头上来,真是反了天了。小姐说了,若是不治罪,她以后肯定是没脸出门了。”
辛嬷嬷气得差点跟着一道躺下了。这都是谁搞出来的破事,到头来还成了太太的不是了?
白眼狼,简直不知所谓。
辛嬷嬷深吸一口气,看着地上趴着的春燕和脸肿成馒头的小喜,一口就啐在了地上,对边上的人说:“既然她们不想出来,那就别给我再出来了。你们都给我听好了,把门给我看牢了,没有太太发话,哪个要是踏出她们院子的门槛,就给我打折哪个的腿。”
说罢,指着春燕道:“拖走,带太太跟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