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珍耳朵最灵敏,第一个听见这主仆二人又哭又笑的声音。
到了后头,桃珍和梨珍也醒了。
荷珍抽了几团准备做棉鞋的棉花,三个人分了分,塞住了耳朵,卷了被子继续睡。
连续两个晚上被吵醒,加上没有荷珍那种沾了枕头就睡的本事,桃珍和梨珍都萎靡了。
荷珍心里想着,这两个人明晚要再来这一出,她说什么也要收拾了东西回吴州水洼村去,再这么下去,所有人都得被搞得神经衰弱。
棉花堵耳朵的法子确实管用,第二天姐妹三人醒过来时,已经日上三竿了。
卞氏回来了。
荷珍三个下了炕,就看见这位大伯母板着脸坐在客厅里头,陈礼荣畏畏缩缩坐在她下手的地方。
原以为卞氏会问他他那破脑袋的事,结果人瞟了他一眼,直接就问起了金氏:“你媳妇和那个什么镇北侯府的小姐呢?还睡着?”
陈礼荣还来不及松口气,又以为家里要上演全武行了,忙道:“雪兰她真不是故意的……”
“真睡着?那就多睡一会儿吧,怕我今天给她们带来的这个消息,她们听了,就再也没机会睡这么舒坦了。”
“啥、啥消息?”
啥消息?跟镇北侯府有关的消息呗。
王八小姐远在他乡的舅妈终于在陈家锲而不舍地骚扰下,回信了。
金氏和王八小姐睡得迷迷糊糊,刚醒来,就接到了这么个重磅炸弹,两个人捧着信,还来不及看,就被卞氏拿出来的一张银票砸懵逼了。
金氏问她:“这是什么?”
卞氏把这张轻飘飘的纸放在了桌上,道:“汇昌钱庄五十两一张的银票,见到汇昌钱庄皆可兑成银子。”
金氏气得直哆嗦,道:“我知道是银票,祁家是什么意思?接八小姐的人呢?不派人过来,拿张银票来要做什么?难不成还叫八小姐自个儿雇车去安州?”
卞氏倒是被金氏问的愣了愣,半晌才道:“信在你们手上,自己一看便知。”
金氏识字,但是识的不多,信先由王八看,王八看了一会会,身子就抖得跟筛糠似的,眼珠子啪嗒啪嗒掉到了信上。
接着,就再也拿不住信纸,任凭信纸落地,捂着脸就哭着跑了出去。
金氏想爬起来追,被陈礼荣喝住了:“你躺好了,大门关着,她跑不出去……你再敢下地乱来,我以后就真不管你了!”
总算把金氏给唬住了,她道:“祁家到底是怎么说的……”
荷珍弯下腰捡起信,不经意间往上头瞅了瞅,这一瞅就叫她明白为啥王八要这种反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