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背了篓子拿了剪子往山上走。早上山里头露水重,又凉,山上走的人少,草都是疯长的,一脚踩下去,没过了脚脖子,没走几步路,就能叫你鞋子和裤管都湿了。荷珍特地跟崔小丙把时间约在了太阳当空的时候,吃了个早午饭,才上山。
这回去的这个半山腰位置比上回打板栗的地方近多了,连梨珍都没喊累,一口气就爬了上去。
崔小丙找的这片花海很大,野菊花生得到处都是,有通体黄茸茸的黄色菊花,也有花蕊微黄花瓣白色的,一朵朵开得很是紧凑,像一条毯子似的铺在地上。
荷珍看呆了去,过了一会儿,在崔小丙的催促下,把篓子放下来,蹲下身子拿着剪刀开始剪花。
桃珍也带了一把剪刀上来,只是她手指头用不上力,一用力就疼,剪了一会儿就要休息一阵子,另一头还要看着梨珍,怕她跟上回上山时那样,一错眼的功夫人又跑远了,累得其他人到处去寻她。
梨珍有着大部分小女孩都有的毛病,见到了漂亮的花就挪不开腿了,趁着三人不注意,偷偷揪了一大把,背过身去往头发里插戴,等她回头时,可把桃珍吓得打了个趔趄。
桃珍伸手就去捉她:“把花摘了,咋往头上戴白花的?回去爹娘要打人了,快拿下来扔了……”
死了人才戴白花,说是戴孝。平白无故的,这不晦气吗?想想就觉得不吉利。
梨珍根本不懂为什么不能戴白花,见桃珍站起来追她,以为她是要和自己玩,笑着往前跑,跳过几块大石头,灵活地躲到七八米开外的大树后头去了。桃珍提着裙子在后头追,她步子大,几步就逮住了人。
“喊你还敢跑,花能乱戴吗?叫你摘了偏不听!”骂骂咧咧把梨珍头上的花扒下来丢到了地上,犹不解气,桃珍干脆往花上头踩了几脚,正要再训妹妹几句,前头忽然传来了一阵密集的狗叫声。
桃珍抬起头,几只大狗露着白牙,伸着舌头,张着血盆大口朝她冲了过来。
桃珍还没见过这么凶相的狗,吓得小腿肚子直打战,她搂住了梨珍。几只狗把她们两个围了起来,梨珍哇哇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