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面孔再转过身对着荷珍她们,荷珍见到他的脸像四川变脸,刷地变了个样子,一眨眼阎王脸就变成了笑脸,他蹲下身子,轻声跟他们说道:“你们是赵家村的吗?我们确实是附近村子的猎户,不过我们今天不是来打猎的,没有想来抢你们村子的山鸡兔子。我们是来找人的。”
荷珍直勾勾地盯着他,幽幽地说:“上回我们村长逮住偷猎物的贼也是这么说的,说来找人。”
白面孔笑容一滞,又道:“我们真是来找人的。你看我们手里头,别说山鸡野兔了,一只麻雀都没有,我们没偷你们赵家村的东西。”他指着边上从头到尾没说过一句话的第三个男子道,“这是我兄弟,我兄弟家的儿子跟他赌气跑进山里头丢了,好几天了,我们不放心,才一路循着他留下的一些踪迹找了过来。狗追你们纯属是意外,它们都是我们家养的狗,打猎时才会带着,在山里头见着了活物就会追,不是专门来欺负你们的。”
荷珍去打量那个从刚才起就一声没吭毫无存在感的男人,她故作不解:“他儿子不见了?我看他不咋着急啊,这半天了,一个屁也没崩出来,我爹要是丢了儿子,他早急昏头了,肯定得到处问有没有人看见他儿子……”
白面孔笑得脸都要僵住了,他只能道:“我兄弟他不会说话。”
“哦,哑巴啊。”荷珍点了点头,视线又落在了还被她气得半死的男子身上,白面孔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又试图解释:“他是跟你们闹着玩的,他这个人喜欢逗孩子玩。”
荷珍“哦”了一声,白脸的男人居然有了松了一口气的感觉,没人告诉他,村子里的娃子会这么难缠,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他又问道:“你们最近有见着什么生人吗?大概十四五岁模样的小哥哥,模样生得不错,个头也挺高了……”
荷珍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指着边上他们说是哑巴的男人,道:“你是说他的儿子……生得很俊?”
这个人就是个大众脸,放在人群中能直接淹没在里头的那种,说好听点叫毫无特色,说难听点那就是长得很随大流,纯粹的路人脸,脸盲症都不一定能第一时间辨认出来。
不等对方回应,荷珍的头就摇成了拨浪鼓:“没见过什么生得不错的哥哥,生人这阵子我们村子一直有,大人们说是拍花子的,你兄弟家那个男娃子不停爹娘的话,自己离家出走,说不定已经被人拐去卖了。”
白面孔不说话了,他站起身,和身后的男子走出去老远,嘀嘀咕咕了一阵子,荷珍听到他在说:“……没出过远门……人会到哪里去……再找找……”
这两个人说话声音很轻,那个哑巴就一直看着她们,荷珍刚想要不经意地往他们那边挪几步,听得更清楚些,就被哑巴盯住了。
等那边嘀咕完,白面孔又回来了,他向荷珍很郑重地道了谢,道:“你是赵家村哪家的?叫什么名字?等我兄弟找到了他们家的小子,一定来你家谢谢你。”
荷珍一拍胸脯,豪爽道:“要来谢我?那成,带上两只兔子就行了,我奶不会嫌弃礼少的。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就叫吴招娣,你打听赵家村吴家就行了,我三叔公在村子里德高望重,十里八村都知道他。”
吴家,屎盆子接好,不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