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金氏眼睛长在头顶上,见到村子里的人恨不得统统把他们当成地上的烂泥,忽略过去。
自从吴家人忽悠着朱老大婆娘坑了她一回以后,不知道她是被陈礼荣硬按在家里修养,日子太无聊了,还是她实在是被朱老大婆娘气得心肌梗塞了,开始有意无意留意起了村子里的事情,尤其是跟吴家和朱家有关的八卦。
荷珍对金氏执着的劲头都有点无语了。
比如今天这一遭,她前脚刚挑拨了朱老大那婆娘,后脚就迫不及待又奔出去看自己的劳动成果了,窜得那叫一个快。
荷珍摩挲着下巴,生活太压抑,已经让金氏从奇葩变成变态了吗?
甭管以前朱老大婆娘咋样,有那么一瞬间,荷珍是很同情她的。惹谁不好去惹金氏,不知道她这个便宜老娘成天被拘在屋子里养病,每天还要被家里其他人一起怼,一腔怒火正没处撒吗?
真是找死不看时辰。
荷珍原本以为,看别人吵个架,一会会功夫的事情。谁晓得金氏去了好久,也不见回来。
上午的时候,风还挺大,到了下午,风渐渐停了,阳光照下来,整个人都暖洋洋的。
荷珍把干花又端了出来,在院子里晒上了。自己找了个角落,端了小凳子,拿了针线篓子,在太阳底下编起了结子。
这回编的是最简单的如意结,个头很小,荷珍也没想往大了编,用几股红绳打到半个手掌大小,就丢到了一旁。
桃珍在边上跟她学打福字结,才打了个开头,就见荷珍手脚麻利的完工了。伸过头去瞧了瞧,不由拧眉,道:“你这结子打得也太小了,这种的现在不好卖,再编上几股,撑大些,才好有人看上了买去。”
荷珍莞尔一笑,乐道:“我这个又不是拿出去单卖的,这样大足够了,再大,费线还不好看。”
“不单卖?”桃珍不明所以。
荷珍没有马上回答她,而是加快了手上做活的速度。
她从彩色丝线里头挑出了红丝线,重新理了一遍,用小剪子从两头把线整齐的剪开,取了一段对折后捆住头做成了穗子模样,拿起刚才做好的如意结子,把穗子系了上去。
桃珍看得目瞪口呆,忍不住道:“你做大些缀上穗子不是更好看?”还是想劝荷珍做个大的结子。
荷珍这回不卖关子了,她掀开边上那个篮子的盖布。
桃珍一瞧,一篮子的板栗剪子。
这些板栗剪子漆上了红漆,还雕了花样,跟之前那些完全不一样。
荷珍抓了一个到手上,桃珍不由得就凑了上去,不看不要紧,一看真是吓了一跳。
桃珍捂着嘴,差点就叫起来,她伸手去推荷珍的肩,惊道:“小荷,你这丫头是不是疯了?咋这样……这上头雕的是牡丹?你做成这样卖给谁去啊!”本来板栗剪子就不算便宜了,再搞成这样,岂不是要卖出天价去,桃珍想的比较实际,跟荷珍也是有啥说啥,“不成,这种板栗剪子,你要卖多少才能不亏钱?原先那样子不是挺好的吗?你咋给改成这样了?”
桃珍又往全是板栗剪子的篮子瞅了一眼,这一眼,叫她险些厥过去。
怎么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