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参走到被糊了一墙墨水的墙壁前,差点就跪下去了,他回过头,一脸崩溃地看向宋长青他们,无语道:“祖宗诶,我喊你们四个祖宗了,你们全是我家祖宗,你们这是要干啥啊?”
宋长青嘴唇动了动,还没来得及说啥,党参就又道:“我们回春堂哪里得罪你们了,你们没事跑到我们医馆来闹事,闹事就闹事呗,还整什么痘疮出来了,你们还嫌不够乱啊。这整个云盘镇都被你们给闹腾起来了,你们出去瞅瞅,外面多少人,全是因为你们要逃命的。你再看看那些……”他指着身上带伤,还在哭个不停地几个小孩道,“他们全是被你们害成这样的,别人难得来一回镇上,这一来,还跟爹娘挤丢了,自己还伤了。你们说说你们干这事亏不亏心呐,这还没给外头的人说清楚,你们这回头又跟人打起架来了!”
红笺和采薇本来就垂着的头,此刻垂得更低了。
一直扮演沉默角色的绣枝嗫嚅道:“这位小兄弟,你说的那些,确实是我们的错,是我们不好,叫家里头丢人了。但是你不能指着我家少爷骂,少爷他也是没法子了,刚才为了给大娘挡住砚台,他腰上被砸了老重一下,你瞧,他衣裳上全是墨点子……”
荷珍捡起炮仗,往宋长青那头瞥去,果然宋长青左侧腰间也沾上了不少墨水,墨点子有的还甩到了他领子上。
党参嘀咕了句:“你们都是一家子的,一会儿做坏人,一会儿又来充好人,好的坏的全是你们家的人,还不叫别人说了是吧?”
两边投资,大小全买,反正最后都是一家子,肉都烂在一个锅里了。
绣枝急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荷珍走到党参边上,对他道:“行了行了,你也别难受了,这墙吧,横竖已经这样了,到时候重新再刷一遍吧,我们还有正事没做完,你再跟他们掰扯下去,这天都要黑了。”
党参一抹脸,边走边叹气:“师公回来肯定要叫我抄上两百遍书了,我这是招谁惹谁了我,早知道我也跑快点,跟于师叔一道去外头了。”
说话间两个人走到了大门口,看着前头渐渐往西边散去的人群,荷珍忍不住说他:“年大夫不瞎也不聋,你用炮仗吓住了那么多人,说服了他们,怎么也得记你一大功,放心,两百遍书轮不到你抄。”
党参道:“不敢居功,炮仗是你放的,法子是你想的……”
荷珍站在石阶上左右看了看,指着远处一楼道:“那是什么地方?酒楼?”
党参看了看,道:“是一家酒楼,那家的烧鸡很出名。”
烧鸡?吃过。
荷珍心里有数了,对党参道:“高度差不多,我们挤过去,跟老板说一声,再点一个炮仗。就这么一路寻着高的地方,一路炸过去。”
党参正点头,他身后窜出来三个人,其中一个喊了她的名字:“荷珍,真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