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荷珍这回是真忍不住了。
不止她,其他人也没忍住,开始掩着嘴笑了起来。
原本愁云惨淡的气氛瞬间一扫而空。
这时候,姗姗来迟的陈明业三人总算到了。一进来就看见一群人在那里哈哈大笑,巴依老爷追着苟熊要揍他。
三人估计是弄不懂这里发生了什么,傻子似的站在门口,进也不是,出也不是。
胖大厨在边上喊:“阿熊啊,不准跟掌柜的没大没小的,你瞅瞅你现在这样儿……”
胖大厨一喊,苟熊就慢了下来,巴依老爷顺利追上他,对着他的小腿肚子又来了两脚,力气也不大,跟玩似的,边踢边骂他:“你个死小子,开玩笑开到你东家我身上来了,说谁‘死皮赖脸’呢,信不信我扣你这个月的工钱!踢你还敢躲,叫你躲,叫你躲……”
苟熊笑嘻嘻的,不以为意。
荷珍和其中一个年轻厨娘把党参扶了起来,荷珍喊了他几声,他还是没回应。
另外一个年纪略大的厨娘凑过来,瞧了瞧党参这情况,手往他眼睛前头晃了晃,见他眼睛不大眨一下的,她一拍大腿,大惊失色道:“这不会是被阿熊吓丢魂了吧?”
跟荷珍一道扶人的年轻厨娘过去一把拖住了苟熊的手臂,叫他过来看看党参的样子,苟熊刚低下头,厨娘手伸出去,直接拧住了他的耳朵,他疼得哇哇叫:“媳妇,娘子,阿草,你快放手!疼!疼,真疼!”
叫阿草的厨娘啐他:“别叫我媳妇!你个混账玩意儿,拧你耳朵你也晓得疼呐,你吓人的时候咋不想想别人怕不怕的!”她伸出手指头就去戳他的头,“平时叫你别冒冒失失的,你偏不听。你瞅瞅,你把人吓成啥样了!等年大夫回来,晓得你把回春堂的小徒弟弄傻了,非拿药杵敲碎你脑壳,叫你脑子流油,再把你骨头丢粪坑里不可……”
这骂人的法子倒是新鲜,荷珍抬头朝这对夫妻看过去,却瞥见远处的何年做了个撇嘴的动作,脸上闪过一丝嫌恶的表情,转瞬即逝。
荷珍装作没见到的样子,若无其事地挪开了视线。
年纪略大的厨娘则是神神叨叨地说:“我瞧党参这样儿,得叫魂了。”
叫魂?这不是封建迷信吗?荷珍对不停地念叨着“菩萨保佑”的厨娘道:“现在咋叫魂?我听说掐人中能有用,我力气不够,不如你掐一把他的人中试试……”
厨娘停下了念佛的声音,道:“他这是魂丢了,掐人中没用的。”
荷珍张开嘴,正要把准备好的话说出来,何年突然走了过来。
一过来,就对着大家拱手道:“诸位,我乃梧桐书院学生钟何年,我们今日前来,是有一件要事,想要贵酒楼帮个忙。”
巴依老爷被阿草骂苟熊的声音引了过来,听到荷珍说掐人中,正准备自己上手,去掐党参。
何年上来猛地这么文绉绉地来了一段,荷珍看见他龇了牙龇牙,一副头痛不已的模样,转过头时,又是威风凛凛的酒楼掌柜了。
“哪个要叫我们酒楼帮忙?”
何年道:“是我。”
说着,他挺起胸膛,把用鞭炮声吸引众人,把假痘疮的消息广而告之的法子说了一遍。
巴依老爷摸着他那两撇小胡子,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连声道:“妙啊,这主意妙。”
何年一脸谦虚,脸上浮起一抹笑意,道:“谬赞了。”
靠之,你小子这是什么意思?整的跟这主意是你想出来的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