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氏的声音响起来:“不会的,八小姐,我的八小姐这么好,怎么会有鬼舍得害你……”
“不是的,不是的,奶娘,你听我说,他还冲我笑了……”王八整个人跟神经质了一样,“他一笑,血就从他后脑勺留下来了,我见到了……有鬼!有鬼!就是鬼!他死了,他已经死了……假的,都是假的……救命啊……谁来救救我……”
叫得比刚才还要大声了。
荷珍看见陈明业屋子也有了火光,成了,又吵醒一个,她掏了掏耳朵,抬起脚,一脚蹬在那扇门上。
门被她踹到了墙上,又弹了回来。
珠帘晃动,荷珍一把拽起帘子,走到了里头,床边的脚踏上正放着一床被子,被子中间有一个人睡过的凹陷处,金氏这时候正脱了鞋子,赤着两只脚踩在被面上,屁股坐在床沿,怀里搂着哭个不停的王八,安抚她。王八披头散发,哭得鼻头通红,两只手紧紧地抓着金氏的衣裳,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
荷珍这一脚让这两个人吓了一跳,同时朝门口位置看过来。
见了她,王八瞳孔一缩,挣开了金氏的怀抱,拼命往床里头缩,一边缩一边摇头,继续嚎:“别过来别过来,别杀我,别杀我……鬼啊,有鬼啊……”
荷珍特么的耳朵都要被她叫炸了,她两只手堵住耳朵,朝着她破口大骂:“鬼什么鬼!你他妈的大夜里的还要不要睡了?你是不是有病啊,你看看现在什么时辰了,还嚎!跟你说是树枝是树枝,你还想怎么样?非要我们把你说的那个鬼揪到你面前才行吗?你大白天躺着什么也不用干,从早到晚挺尸都有人给你端饭端菜,你知不知道别人还要干活啊?鬼鬼鬼,我鬼你个头!有病就吃药,脑子有泡的玩意儿,连做梦和现实都分不清了……”
金氏虎着张脸:“死丫头,你说什么呢,你……”
“你给我闭嘴!”荷珍指着她,“我还没说你,一天到晚不知道在干什么,这个傻缺是你领回来的吧?你会不会管教人?这都几个月了,从大热天到我家开始,都要过年了,这么个东西还成天作,作,作,作她全家作她妹啊!每天吃白饭我已经懒得去说了,你特么找个角落别碍着我的眼,以前白天没完没了,现在换晚上攻击了,怎么着,欺负我们大白天不能睡觉是不是?那干脆一个别睡了,你们有种,白天也不准睡,谁要敢白天偷偷打瞌睡,我一盆冷水直接浇死她!冷水不够我拖她到前头河里去洗个冷水澡!”
王八嘴巴一瘪,又要哭,刚哭出来一个字:“哇……”
荷珍抄起桌上一块抹布就往床上扔了过去,准头不错,直接命中王八的嘴巴。
“你哭啊,你倒是给我哭啊,你再哭,信不信我把厨房擦灶头那块拿出来堵你嘴上?”
王八呆住了,背往里头床板上一靠,伸脚去踢那块抹布。
荷珍往里头桌子边上的椅子上一坐,眼睛阴惨惨地瞪着床上两个人,冷风呼呼往里头灌。
她这火气一点没下去,反而有愈来愈旺的趋势,她把王八从头发丝儿大量到了脚指头,然后一脸嫌弃地看着她:“你看看你,还敢说见鬼了,你咋不往地上拉泡尿照照你那德性,大半夜没个火光我起来看见你,我还觉得自己见鬼了!就你就你这先天不足后天畸形的矬样儿,穿件白的出去溜一圈,不用往脸上擦白面儿就能吓死一打人!”
披头散发,拍戏都不用浪费假发,和贞X就差了几十公分的身高。
“不就是做个噩梦吗?做噩梦咋啦?你做噩梦还不让别人睡觉了?”荷珍提到梦就想掐死她,“你自己做噩梦,还不让别人做好梦了?你知不知道我几个月了好不容易做到一回好梦,我东西还没摸到手,就被你这王八羔子搅和了!有鬼?鬼还在流血?还要杀你?哼,你不做亏心事,平时怕个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