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还没下来,就被荷珍吓住了:“不准哭!哭啥哭?会哭了不起啊?会哭就能冤枉人了?你凭什么哭?我还想哭呢。一大清早跑过来,我还睡着,就被你吵醒了。接着聊证据的事,没证据你跑来冤枉人干啥?因为我们家是外来户,所以我们家好欺负是吧?你从头到尾说了那么多,合着全是听你娘说的。人证没有,说我娘精,故意避着人。物证没有,说动了嘴没留下物证,那你有啥了?开局一个‘听说’,内容全靠编,就这样,也敢跑人门上来搞事?我还听我三姑奶奶的大表弟的老娘舅的孙女的小姨说你老娘看不惯我我老娘,故意使坏冤枉她呢!我是不是也能挑两担子粪,泼你家大门上?”
朱珠脸色煞白,话都说不出来了。荷珍问了她一堆问题,她没一个能答上来的,站在那里手足无措,特别可怜。
然后吃瓜群众又看不上荷珍咄咄逼人的样子了,刚才批评金氏的婶子又跳了出来,开始怼她:“哎,你这丫头,怎么跟你娘一样的,就不能好好说话吗?瞅瞅你把朱珠丫头逼成什么样了,乡里乡亲的,至于嘛……”她走过来把朱珠搂在怀里头,开始安慰她。
荷珍最讨厌这种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她瞥了她一眼,道:“你家邻居会往一大早踹你家大门?你家邻居会往你老娘身上扔臭鸡蛋?你家邻居会跑过来扣屎盆子?”
大婶词穷,支支吾吾了道:“那、那你也不能这样啊,好好说话不成吗?还说要往老朱家大门上泼粪,哪有你这样的……”
荷珍道:“我也想好好说话啊,你怀里头那个给我好好说话的机会了吗?一来就说我娘挑拨她娘,害他们家跟吴家闹翻了,吴家因为这样才去跟他们家抢村长,村长诶,这可是关系到整个赵家村兴衰的大事,我们家可担不起这个责任。”荷珍朝缩着闹到的朱珠看了一眼,又道,“再者说,我问她我是不是可以往她家大门上泼粪,我泼了吗?这不还没动手吗!这也成我的不是了。怎么着,她可以拿那恶心不拉几的臭鸡蛋往人身上扔,我连嘴上说一句都不行了?”
双标狗!有多远滚多远。
荷珍抠了抠手指甲,漫不经心地说道:“婶儿,你们想要拉偏架就直说,没人怪你们。毕竟,我们陈家就是一外来户,被你们欺负了也没处说去,了不起就是卖了房子,去隔壁十里村住。”
十里村就是陈家大儿媳妇卞氏的娘家,姓卞的占据了半个村子,都不好惹,一个个特护犊子。真要把人弄到卖房子搬家,卞氏头一个不放过她们,她能领着娘家人,把赵家村给掀翻了。
“我不过就是看不过眼,出来说上一两句……”那位大婶被荷珍气得抖成了羊癫疯,“我在赵家村待了这么久,就没见过你们这么跋扈的人家,以大欺小不说,仗着人多欺负人少……”
“谁人多欺负人少了?”荷珍真是有一种日了仙人板板的感觉,“我假设你的眼睛没瞎,这里,这个大门口,除了我,现在还有谁?我娘被气病了,我姐去照顾她了。现在统共就我一个,倒是你们这边,光是冲我大小声的就有两个了吧,一个朱珠,一个你。至于以大欺小,朱珠她年纪比我姐还大,说她以大欺负我这个小还差不多,怎么还敢来倒打一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