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场闹剧就在朱老太的那一声“对不住”里头结束了,不结束不行,人老太太亲自来跟你个小孩子道歉了,不结束那荷珍成什么了。
朱老太跟吴老婆子不一样,后者那是为老不尊自己下场找死,孙子差点害死她,还想来陈家讹钱,荷珍不撕她撕谁。朱老太可没对她干出啥奇葩事来,上回她跟吴家掐架的时候,这老太还在掐架之前,助攻了她一把。
两家的关系在朱老大婆娘忽然闹那么一出前,还是很不错的。陈礼荣夫妻常年不在家,在村子里接触最多的除了崔家,就是村长家了。谁知道陈老大婆娘怎么就被吴家人洗了脑,屁颠屁颠就跑来陈家寻起了他们的不是。
朱珠是被朱老太揪着走的,看那架势,回家铁定又要被修理一顿。
金氏在屋子里头看到了这一幕,觉得特别欢畅。午饭晚饭多吃了两碗米饭,连荷珍又烧了两个荤菜都没说什么,反倒别扭地夸了她两回。
午饭那一回跟她说:“这道白菜炒肉丝炒得还行,就是肉丝切得太细了,夹都夹不起来。”
晚饭又说:“酸菜炖肉挺下饭的,就是这酸菜太酸了,吃的人牙都软了。”
荷珍算是服了她了,能把表扬的话说得这么找打的,也是一门本事。
吃完晚饭,金氏把预先给王八留好的菜和饭给她端了进去。
陈礼荣眯着眼睛看着她,可能是看在她今天表现还好的份上,到底没说她。由着她乐呵了一次。
荷珍和桃珍收拾厨房的时候,桃珍就偷偷跟荷珍说:“你都没瞅见咱娘今天看你跟朱珠她们吵架时的样子,那叫一个高兴。等你把她们说得说不出话来了,她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还说这种人就是欠收拾……”
对,金氏就差给她鼓掌加摇旗呐喊了。
“得亏我爹早上有事,一大早就出门了,要不然在家里碰到朱珠,肯定又要问娘干了什么,两个人又要起口角了……”桃珍跟荷珍说出了自己心里的想法,“说句实在话,在今天朱珠来我家闹腾之前,我都不敢去见宝儿姐,总觉得浑身不自在,见到她就想起之前咱娘背后怂恿朱珠她娘的事。那事说起来朱珠她娘也是被吴家骗了,咱娘倒好,晓得了罪魁祸首是吴家,还故意去撺掇朱珠她娘。这事闹的,叫我看见吴家人都觉得怪难为情的。今天这朱珠这样子来咱们家大门口一闹,我忽然觉得自己脸皮太薄了,我们难为情啥啊?该难为情的应该是她们家!谁叫她们先来害我们家的。咱娘虽说在家里经常想一出是一出的,不过从没在村子里干过啥坏事,看到人最多就是不搭理,这还碍着他们的眼了……”
桃珍抿了抿嘴,道:“我仔细想想,咱娘其实也没做错啥,她说的就是实情,朱珠娘自己听风就是雨,听了就去吴家大门口撒泼,这能怪谁?又不是咱娘压着她去的,是她自个儿走着去的……”
事确实是金氏干的,也没人说她做错了,就是这事做的吧,有点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了。本来吴家参选村长,势必要跟朱家对上,吵架那是迟早的事,陈家又没人想做村长,掺和进去做什么?
荷珍把这中间的事掰开了揉碎了跟桃珍说了:“……不掺和进去,依着我们村里头有些人看不得别人好的性子,肯定也要去挑破这事的。朱珠那个老娘,咱娘有一点是说对了,那就是个傻婆娘。你也看见了,做事都不带转弯的……大的傻,小的也不差多少,老娘跑了,跑我家来闹有啥用?还嚷嚷那么大声,唯恐别人不晓得她老子要休了她老娘了……”
早上吵的架,到晚上吃完饭,连梨珍都晓得村长大哥要休妻的事了。她也不晓得休妻是啥意思,跟小伙伴做完游戏回来,朝陈礼荣学舌,还被陈礼荣训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