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屋子里的女人们又开始吹捧她。这回没人说什么“你家大人厉害”这种话了,这回改说赵太太了不起了。
有会讨好的就引着赵太太说话:“我们还以为城里头又出什么事了,城门又被管起来了,原来是知府大人犯事了,多亏了太太家大爷,要不然有了这么个黑心知府,我们这日子可咋过哦……”
“谁说知府大人犯事了?”赵太太脸一拉,把手里头的盖碗往边上站着的丫鬟手上递过去,丫鬟接了过去,她盯着那说话的女人道,“这话可不能随便乱说,知府大人和我家大爷那是什么交情?我家大爷堵知府大人家的门,那是不得已,去知府家又不是为了抓他,那是护着他。你们都知道,前些日子城里出了大事,烧死了不少人……哎,我跟你们说这些做什么,大爷跟我说这些,是叫我替他想想法子拿主意的,千叮咛万嘱咐我不能露出去,你们也别问了,我是不会说的……行了,吃茶吃茶。”
那个拍错了马屁的妇人目瞪口呆,趁人不备,扯了扯站在她边上的二饼媳妇,轻声道:“我说嫂子,你这亲家母到底是什么来头,听这口气,捉知府这事,还是那位了不得的大人问了她的意思才去的衙门……你这给大妮说了啥亲事啊,这么能耐,那可是知府,要不要抓起来,竟然就凭借着赵太太一句话!”
二饼媳妇也就是吴大妮她娘,在家一向不受重视,一直就像个隐形人,因着嘴笨,也不受人待见,这回靠着女儿扬眉吐气了,脸上浮起一抹自得的笑意,压都压不住:“这都是大妮命好,全赖她姑,她姑给找人做的媒!”
拍马屁的妇人是吴家女,嫁出去好些年了,也有个比大妮小不了几岁的女儿,听见二饼媳妇这么说,就酸溜溜地来了一句:“到底是亲姑,以前我跟她那么要好,也没见她……”想着我女儿。
二饼媳妇点了点头,道:“是亲姑,是亲姑,不是亲姑哪能想着我们大妮!”
吴大妮正坐在边上,听着她们一口一个“大妮”,恼了,她不好说边上的人,只好拿老娘撒气:“娘,跟你说了,我叫珍珠,大妮是乳名,你怎么就改不过来了!”
二饼媳妇讨好地对女儿说道:“是娘忘了,你别气,娘以后一定改。”
上座的赵太太还在吹嘘着,外头传来一阵喧闹声。
吴大妮问她老娘:“这是怎么了?”
她老娘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酸得快不行的妇人漫不经心地说道:“莫不是大麦媳妇回来了?去了好一阵子了,也该要回了。”
吴大妮吃着瓜子,随口问了句:“四堂婶去哪里了?”
妇人道:“去陈家了。”
吴大妮直接咬到了舌头:“哪个陈家?”
“村子里一共就一户姓陈的,”二饼媳妇奇怪地看了女儿一眼,“还有哪个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