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士勋夫妻两搬走后,家里瞬间空落了起来,原本潘士勋和王家美住的房间被张学兰重新打扫了一遍,床单被套拆掉洗了晾干之后重新套上,张学兰又让潘士松往里面扛一张单人床,潘士松睡一张,剩下的一张留给潘士告。
尽管那个老二不省心,可真分出去单过了,张学兰心里头又舍不得,总觉得儿子离开了自己就会吃不饱穿不暖,要不是先头有潘阳警告,张学兰甚至都要去给他们洗洗衣裳,烧烧饭。
潘阳多少能理解张学兰的这种心态,白天太忙,没时间开解她,晚上临着睡觉了,还是会安抚安抚她这种失落的情绪,毕竟她这个‘爹’是假的,娘才是真的娘。
“对士勋这孩子,我们不能再惯着,你若是开了个头,天天去给他们烧饭洗衣裳,那跟没分家有什么区别?再说了,你能给他们当一辈子老妈子?万一你哪天有个头疼脑热,不能给他们干活了,他们反倒还会怪你,这叫典型的出力不讨好。”
张学兰叹了口气,有点茫然道,“真是不知道该拿他们怎么办才好啊...”
潘阳伸手揽住了张学兰的肩膀,把她往自己身边拖了拖,拍拍她的肩膀,给予无声安抚。此时无关乎爱情,只是单纯想给张学兰一个依靠。
或许连潘阳自己都没意识到,她已经从刚开始讨厌她奶奶,到慢慢理解她奶奶,再到现在,潘阳开始喜欢上了这个中年妇女,其实她奶奶只是嘴巴坏不懂得讨好别人而已,内心还是善良又可爱。
日复一日的忙碌,时间过得格外快,转眼就到了中秋。潘士尧领着妻女回来了,这趟家来,他又带给了老潘家所有人一个天大的好消息,秀英怀的是双胞胎!
潘士尧说这话的时候,眼都笑得眯成了缝,脸上更是难得浮现出了得意之色,无论再大的男人啊,一下子多了两个孩子,难免嘚瑟。
老潘家上下除了潘阳外,其他人都给惊的说不出话来,还是张学兰最先哈哈一声乐了,连着哎呀了几声,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老头子潘恒春直接激动的落了泪,暂且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只要是他老潘家的下一代,都好!
惊喜之余,张学兰又忍不住问道,“怎么就知道怀的是双胞胎了?”
提起这个潘士尧就是一阵后怕,道,“先头秀英说她肚子有些疼,还见了血丝,这才去医院查的,这一查才知道是双胞胎,医生说是先兆流产的迹象,得亏去了医院,当时怕你和阿哒操心,就没跟家里说,在家养了将近一个月,翻过三个月了,这才算安生。”
听潘士尧这么说,张学兰赶紧念了声阿弥陀佛,见秀英还站着,忙让她坐下,有什么话都坐下说。
秀英笑道,“娘,我又不是怀头一胎了,哪有这么金贵,我都没当回事,士尧非要大惊小怪的,再说我都已经在床上躺一个月不敢动摊,现在早养好了,什么都能干。”
话虽如此,张学兰还是不敢让她再干什么,在家这几天一点家务活都没让她干,每次秀英想干点什么,给张学兰看见了,直接就凶她,生怕她再有个什么闪失,那就是一下去了两个孩子。
秀英不干活,那这些任务自然就交到潘士云头上了。
今年九月份,潘士云已经升初三了,眼下新时代,中学升高中再不能靠乡里举荐了,而是要实打实凭本事考试,潘士云在班里成绩算是中上等,努力拼一把,考上高中还是有希望的。
平时学习的任务已经够重了,张学兰还让她干家务活,潘士云心里难免不痛快,当着张学兰的面敢怒不敢言,眼下潘士尧三口子回来了,换洗的衣裳自然增多了不少,尤其是潘盈的,小丫头正是顽皮的时候,每天糊得脏兮兮,衣裳可难洗了!
潘士云心里的牢骚很少发给家里人听,可中秋节这天,她跟二嫂王家美坐家门口剥蒜瓣,听王家美絮絮叨叨说着对秀英的不满,说张学兰偏心,同样是怀孕,秀英就带带她闺女什么也不用干,她王家美就得该干什么干什么。
潘士云忍不住接了一嘴,不屑道,“人家现在金贵,所有人都得围着她转,看我,还不是天天给她洗衣裳,就这样了,娘还说我偷懒。”
潘士云这话好巧不巧,让从外头回来的潘阳听了个正着。
潘士云唬了一跳,面上讪讪的,喊了声阿哒,王家美像没看见潘阳似的,低头剥蒜瓣不吭声。
潘阳当什么都没听见,晃了晃手中的酒,还朝潘士云开玩笑道,“中午也喝一杯?”
潘士云忙摆手道,“我才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