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潘阳在心里恨不得潘士松和姚祺妹立马在一块,可事也不是她急就能成的,俗话说得好,强扭的瓜不甜,既然前头潘士尧还有潘士勋的婚事都是按着原有的轨迹来,潘士松的婚事,想来也会如此。
这么一想,潘阳又释然了,既然这些事都已经按照它的轨迹在进行,潘阳也无需再插一脚,以免横生变故。
次日早,老潘家上下都围在矮桌旁吃饺子,他们这边有个习俗,除了大年初一吃饺子以外,在初一到十五的这些日子里,每逢初五、初十和十五都是要包饺子的,既然包饺子了,那肯定就是包上足够吃两三天的量。
所以平常吃不到饺子的老潘家人会在过年这段时间吃到不想再吃。
潘士松就是属于吃到不想再吃的那一类,才吃了几个而已,就戳着碗里的饺子不愿意再吃了。
见他这副无精打采的模样,潘阳忍不住问道,“怎么了?一副对象谈崩了的架势,表演给谁看呢。”
天知道,潘阳只不过随口一说而已,潘士松却跟针扎了似的,硬声道,“谁对象谈崩啦,我又没有对象...”
提到对象的事,张学兰接过话茬子,问潘士松道,“士松,你昨天送小妹回去,有听她阿哒、她娘说小妹的对象怎么样吗?”
潘士松抬抬眼皮子道,“我见到了,跟个二傻子似的,真不知道大爷大娘是不是眼瘸了,怎么还看上个木头桩子了!”
听潘士松这么形容人家小伙子,潘阳忍不住乐道,“木头桩子怎么了,那叫踏实,你大爷大娘还就喜欢那样的,我看这事十有八九是要应下来了。”
潘士松立马不吭声了,埋头哼哧哼哧又吃起了饺子。
潘阳想了又想,方才斟酌着道,“士松啊,你跟阿哒说说,想不想让姚祺妹给你当媳妇?你要是想...”
潘阳话还未说完,就给潘士松打断了,红着脸急道,“阿哒你浑说什么,我两好歹一块长大的,人家可是拿我当兄弟。”
听到这里,潘阳可总算明白过来了,感情这是一个有意一个懵逼呀,听听潘士松这话里的怨气,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听出来他什么意思了。
秀英当即乐不可支,打趣道,“人家不拿你当兄弟,还拿你当对象啊,你是人家对象么...”
怕潘士松恼羞成怒,潘士尧拦了秀英,笑道,“好啦,士松也是郁闷了,长得又不丑,竟然输给了一块木头,他心里能舒坦嘛。”
这两口子一唱一和的,潘士松急眼了,把碗筷往桌上一搁,丢下一句,“我吃饱了。”
随即就穿上夹克出了门,徒留一帮人面面相觑。
这回潘阳可算是开心了,本来她以为潘士松对姚祺妹没那个意思,现在摸清了潘士松的想法,那可就好办多了,大不了找个时间她就跟姚宝忠提一嘴,让他推了程家村那门亲事。
初十这天大早,姚祺田骑自行车来他老丈人家报喜了,潘广玲昨夜里生了个大胖小子,这好消息可把广臣他老娘乐坏了,姚祺田去他老丈母娘家之后,随即又给潘兆科、潘兆丰兄弟两人报了喜。
张学兰替韩乃云开心之余,不免又感慨道,“瞧瞧人家,比我当奶奶当的迟,却比我抱孙子抱的早!”
张学兰这话刚好让潘盈给听见了,小丫头蹬蹬跑到张学兰跟前,仰着脑袋,慌忙道,“奶奶,我不就是你孙子?我不好呀。”
因为家里没有男孩子,潘盈还分不清孙子和孙女的区别,自打她从县城回来,总有邻居逗她,说她是从地里刨出来的,卖货郎挑担子挑来卖的,还有说她是捡垃圾捡来了...反正就不是潘士尧和秀英亲生的娃,起初潘盈还伤心的哭过几回,跟他们辩解自己是亲生的,后来连自己也开始疑惑了,难不成真是她爸妈从地里捡回来的?要不然她还能从哪里来...
眼下连她奶奶都说自己到现在还没抱上孙子了,潘盈几乎可以笃定自己不是亲生的,差点又要抹眼泪了。
瞧着孙女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张学兰弯腰一把将孙女抱了起来,给她擦了擦眼泪道,“咦哟,哭得真难看,嘴巴都能挂个盐水瓶了吧!哪个说你是捡来的了...”
潘盈抽噎道,“就是那个咏梅奶奶,她们都这样说的...”
潘盈口中的咏梅奶奶就住在老潘家斜对门,嗓门超大的一个女人,平常东家长西家短,就喜欢胡扯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