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浅裳还想问什么,君临渊霸道的手却忽然拽住了她。
即使他在梦中,那手中力道依然极大,不由分说拉扯着她,直到墨浅裳靠在他的怀中,才罢休。
墨浅裳道,罢了,横竖他醉了。
她多陪陪他也就是了。
君临渊睁开了眼睛,墨浅裳睡得香甜。
他微微顿了顿,低头吻了一下她的脸颊。
墨浅裳睡醒的时候,已经是暮晚,钟鼓悠悠。
墨浅裳身边已经没了君临渊,龙涎香和沉香木龙榻的香味缠绕在一处,让人有点头晕。
“娘娘……你醒了。”是初桃,她温柔而细心地站在身边,“可要梳洗?”
“这里是……”
“养心殿。”初桃一句话让墨浅裳的心又沉了沉。
“陛下呢?”
“前头几位大臣过来了,说有要事商议,陛下过去处理朝政了。”初桃笑着道,“娘娘,您要不多睡会儿,陛下今日吩咐了御膳房备了您的膳。”
墨浅裳哪里肯留,她慌张起了身,“吩咐备辇,”
初桃道,“娘娘……陛下为了您挑了雪修媛的手筋,您都在这里睡了一下午了,宫里头该传的闲话都传遍了,您何必这般。”
墨浅裳道,“吩咐你做的事情都做了吗?”
“御医说了,雪修媛的手筋被挑断时刀刃淬了毒,想要续上手筋是不能的了,只能慢慢调理以后兴许能够抬起。至于其他贵女那里,不出娘娘所料,已经有两三个贵女告了病,自请离宫。”
墨浅裳点了点头,扶着初桃下了龙榻,初桃没叫人,亲手给墨浅裳梳洗。
“何嫔下午的时候,去了趟淑太妃的宫里头。”初桃道,“之后又来了趟慈宁宫。”
“不用担心,应该是为了百花宴的事情,咱们催了之后,自然而然是落到了她头上。”
初桃为墨浅裳只松松散散绾了个发髻,又从清水里,挑了枝花捡了插在发髻上。
墨浅裳便扶着初桃,从养心殿偏门走了出来,上了凤辇。
霞光灿烂,墨浅裳的凤羽霓裳,随着霞光灿烂流转着妩媚艳色。
等在慈宁宫的何林遥愣是看住了。
“何嫔见过太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起来吧。”墨浅裳徐徐含笑,“是何嫔来了,莫不是对哀家这里的金乳酥念念不忘,想要再来讨个晚饭来吃?”
何林遥忙笑了,“娘娘又打趣嫔妾了。”
墨浅裳扶着何林遥入了慈宁宫,坐上了主位,捧了清茶喝了口。
“今日的事情,可吓到她们了?听说,病了几个。”
何林遥的手不知觉攥紧了些,“是嫔妾处事不周,惹得陛下大怒,亲自降罚。”
墨浅裳笑意阑珊,淡淡道,“哀家让你来处理这件事情,本就想着,若是有什么事情,有个周旋,比哀家亲自下手要好看点。只是你说什么,还是让哀家失望了,莫不是你觉得哀家好欺负?”
何林遥的头紧紧低着,“嫔妾不敢。”
“你如今自是不敢,可是当时却是和稀泥,和得很开心。”墨浅裳凉冷道。
何林遥心中一悚。
“你是吃准了哀家不大爱计较的性子了。”墨浅裳轻声,“也是给自己留个退路,怕哀家将来倒了,是么?”
“太后娘娘。”何林遥喉头一哽,半晌,眸中的泪水被强行逼了回去,“娘娘需要嫔妾做什么。”
何林遥跪在冰冷的金砖上,听着墨浅裳慢慢饮着果浆的窸窣声音。
“好好做你的何嫔罢。”墨浅裳叹声,“你不是才从淑太妃那儿过来吗?百花宴的事情筹备的怎么样了?宫里头刚刚闹出了个这么个事情,也该让孩子们聚在一起,好好乐呵乐呵了。不然,人人都绷着一口气,谨小慎微的过,还有什么意思呢?”
何林遥顺着墨浅裳的话点点头,“淑太妃那边上回已经拟了个单子来,嫔妾好生看了看,又添了一些人。不过前朝现在闹腾的厉害,原本定着的人,有几个家里就犯了事儿在查着呢,也不知道结果到底会怎么样。”
何林遥顿了顿,看了眼墨浅裳的神色,“就是墨家,如今也是一身烂泥,李家那位小将军如今正在革职审查之中,还有景文佑更是被连下了三道圣旨,一贬再贬。”
“林家可还好?”墨浅裳凉冷问道。
何林遥垂首,“托了太后娘娘的福,林家如今仍然安然无恙。”
墨浅裳轻笑,“你知道是托了我的福,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