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一切安康。”宋氏笑着道,“外面朝堂里的事儿,和宅子里到底是没多大关系的,家里的姊妹们还是如同往常一般,闲了逛逛园子,组组诗社。孩子们高兴,家里老太太就高兴,自然什么就好。”
墨浅裳噙笑听着,拿起了一把瓜子,剥了壳儿递给鹦鹉吃。
宋氏忽然抬起眸子,“不过娘娘,您愿意抽时间和臣妇拉扯,定然是不想说这些闲篇的,是吗?”
“你要说什么?直说就是了。哀家乏了。”
“娘娘……想来,您对臣妇的立场该是很明了了,臣妇,从始至终,都是站在您这边儿的。纵然雪修媛对您多有不敬,可是与臣妇无干,臣妇愿意跟着娘娘。”
“哀家可是挑了雪修媛的手筋啊,你这个做娘的,竟然真的一点都不介意吗?”墨浅裳的眸底溢出点笑意来,“哀家今日,原本还怕着宋氏你责怪哀家,没有护住你的女儿呢。”
“知女莫过母。”宋氏垂下眸子,“皇上能够对墨家动手,这墨家嫡女的身份在宫里头就定然不大管用,雪修媛既被挑断手筋,在宫中还能够住着光洁干净的宫室、穿着华服用着美婢,无人敢惹,不是陛下,就是仗着您了。”
墨浅裳垂着眸子。
“老太君和雪修媛不会领您的情,可是奴婢会。”宋氏道,“如今修媛能够留着性命,过的无忧无虑,是您的恩情。”
她敛裙,深深跪下,向着墨浅裳叩拜。
瞧着她深深跪下的背影,墨浅裳叹了口气。
“通透人,墨家能娶你入门,真是不幸中的万幸。起来吧。哀家也不是图你感激来的。只要你不怨着哀家,哀家就心满意足了。”
宋氏这才扶着宫人站起了身,“宋氏不曾心生怨怼,反而很是感激,多谢娘娘恩典,照拂了我那个不孝女。宋氏愿意为您鞍前马后,若是有所需,宋氏定然在所不辞。”
墨浅裳笑了笑。
宋氏心中有些忐忑,她知道墨浅裳心中,事事都如同明镜一般,但是她也知道,墨浅裳,是值得投奔的人。
一个人,如果能对自己的仇敌都手下留情,那个人,八成不是坏到哪里去的人。
墨浅裳如今,看着风光,其实所有人都知道,她随时随地,岌岌可危。
墨浅裳迫切的需要,一个她这样的人,作为后盾和手下。
墨浅裳沉默良久,笑着看向宋氏,“没了吗?”
她将手中的瓜子,一把都喂给了鹦鹉,“只是你的意思,还是你丈夫的意思?”
“妾身的夫君不过是个糊涂愚孝的人罢了。”宋氏道,“不过,好在一点,妾身在府中,一直乖巧孝顺。夫君有什么事情,从来不曾瞒着妾身。”
墨浅裳看向宋氏。
“并且,臣妇想要做什么,只需要拐着弯和夫君略说两句,他都会答应臣妾。愚孝的人,大多都也有些丈夫脾气,妇人的要求,总是不大爱拒绝的。”
墨浅裳听明白了。
宋氏的意思,她能够用她宅子里的手段,摆布她的丈夫,虽然碰不到老太太,却也足够她触碰墨家的舵手。
“呵,能够混到金銮殿大臣的人,岂有真的愚孝的?”墨浅裳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