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摇瞟了墨雪澜一眼,蔑视的神情如同一位即将凤临天下的皇后一样,甚至连语气都带了几分施舍之意:“对,眼下只有让妹妹舍身挽救我们墨家的危局了,只要我和予棠妹妹进宫获得陛下的青睐,他一定可以放过父亲的!”
“好,此事你们随意,只是,万别牵扯我进去!横竖我在你们眼里只是个没用的废人,这事儿我就不沾惹了!”墨雪澜一笑。
要死你们死,别拖着我!
墨浅裳和君临渊如何相爱,满宫上下都知道,还打着墨浅裳的妹妹的名义进宫抢男人,她就等着看她们怎么死!
“雪澜,你怎么那么不懂事!”墨卿之忍不住叱责道。
“如星摇妹妹予棠妹妹所见,我就是嫉妒就是不高兴,我认了。”墨雪澜攥紧了手。
说来可笑,口口声声说爱他的父亲祖母,在她在宫中的时候没帮助过她一次。
真正帮着她,顺手拉了她一把的,还是宫里头,那位太后娘娘。
“如果你们待我客客气气的,该有的礼节都有,兴许我还会帮上一二。”墨雪澜一笑,“可惜了,我心胸狭窄,你们现在还没当妃子皇后呢,就这般轻视我,将来你们入宫了,我岂不是更被你们看不起。得了吧,既然两位妹妹这么厉害,就自己进攻吧。”
“罢了罢了,就知道你这个女儿最不成器。”墨卿之不耐烦地道,“你不管就不管!只把两个妹妹用侍疾的名义带到墨太后跟前。”
“侍疾的人多了去了,父亲怎么保证,两个妹妹一定能够选上成为妃嫔吗?”
“哼,为父自然有法子,墨浅裳是我们墨家人,想要拿捏她,让她全力效命,还是个事儿吗?”墨卿之已经打定了主意,再威胁墨浅裳一次了。
墨雪澜满脸奇怪,父亲不是蠢人,为何完全没有在意,仍旧是一副稳操胜券的模样。
“父亲,你最好和女儿说说,女儿可不想受到你们的牵累!你们快告诉女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墨卿之的眼中霎时闪过一丝狠毒:“因为她要是不答应,这墨府直接认了她是私生女,一个土匪山贼的女儿,她的母亲是个婚前失贞的女子,我们墨家上下将她逐出族谱,说她是墨门的耻辱。她还能坐稳凤位吗?”
“绝对不行啊父亲,”墨雪澜的脸色陡然变了,她死死的盯着自己面前站着的父亲。
他们怎么可以这么狠心?
墨浅裳也是生在墨家养在墨家的女儿啊!
从小在父亲祖母面前走动,他们亲眼看着长大的女儿啊,他们怎么能够下得去这么狠的手。
她忽然想起来她来之前和墨浅裳说的那一席话,那时候自己还傻乎乎地和墨浅裳攀谈家族情谊,墨浅裳眸中一闪而过的嘲讽,当时她觉得很不舒服,现在她却觉得,墨浅裳才是通透聪明的人。
她怎么就没有看明白,这墨家所谓的所有亲戚,满脸写的都是“吃人”呢!
她仍然尝试着劝着,“墨浅裳一片心为着咱们家,咱们不能这么做啊。”
“你就是太妇人之仁了,所以才沦落到在宫里头人不人鬼不鬼一点用都没有的地步。”
墨雪澜看着祖母和父亲,又看了看自己的两个表妹,良久,忽然忍不住笑来,“好,是我错了。依着两位妹妹的心智,容貌,还有这样歹毒无双的心肠,在宫中,一定能够闯荡出一片天地来。”
自不量力的女人,等着粉身碎骨吧!
苏予棠和沈星摇同时笑了笑,并不觉得墨雪澜在骂她们,反而沾沾自喜,觉得自己多么荣耀一般。
“是啊,好姐姐,你都做到了婕妤了,我们两个一定混到妃位,甚至贵妃,皇后给你瞧瞧。到时候绝对让姐姐锦衣玉食。”沈星摇得意地都快翘起狐狸尾巴了。
苏予棠更是用帕子捂住嘴,得意地笑出了声。
“我可没说要帮你们,我是真不行。你们找墨浅裳吧。”
“不行,如果今天婕妤娘娘不帮咱们,咱们怎么进的了宫里头?”苏予棠站起来,走到了墨卿之面前,“姨夫,你说呢?”
墨卿之沉沉的目光落在了墨雪澜的身上。
“你们到底要怎么样?”
苏予棠笑着,“咱们肯定要一艘船上啊,不然,姐姐偷偷下船暗中使坏可怎么办?”
“……你们真是卑鄙!”墨雪澜气坏了。
“姐姐,现在好好写一封举荐信给咱们几个吧。”苏予棠笑了起来,“妹妹们看着姐姐,毕竟,姐姐这么蠢笨,说举荐的话肯定说不全,不如亲笔写了,送到太后跟前,什么话都齐全了,还表明了立场,我和星摇也能对姐姐放心啊。”
墨雪澜又怕又恨。
最怕这种猪队友了,自己送死,还要拉上她。
可是现在她进了墨府这个脏池子里来,就如同掉进了个大泥潭里,根本挣扎不出来,只能任由祖母和父亲还有这两个歹毒又野心勃勃的妹妹摆布。
她提起笔,苏予棠绞尽脑汁,说一句,墨雪澜写一句。
墨雪澜写完了后,苏予棠便一把抢走了信纸,吹了吹未干的墨迹,又好好看了一遍。
“你们想的这么周到,已经做的万无一失了,现在可以放我走了吗?”
墨雪澜心中满是嘲讽,谁能够想到,她回娘家省亲,竟然落得这么个求助无门想要逃命的下场!
“不愧是姐姐啊,就算被挑断手筋又医治好也不影响姐姐有这么一手漂亮的好字。”苏予棠摇摇头,又将信纸递给沈星摇,“你看看,可还有什么该添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