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浅裳抬眸看了一眼君临渊,心底闷了一口气。
“一会儿是宫里头有人跳楼,一会儿是家里头闹婚变,虽然都是小事,可是也足见现在外头闹成什么样子了。陛下,到底打算什么时候收网?”
“前朝乱,就难免会影响到后宫里头来,本不想让你这样受累的,是儿臣错了。”君临渊坐在了墨浅裳的旁边,他还得寸进尺,伸手轻轻揽住了墨浅裳的腰,俯下身,温柔地笑着看着墨浅裳,“其实本想瞒着母后的,毕竟除夕夜月色那般美,咱们一起看看月亮,说说话,不好吗?”
想起那晚的风波,虽然前半段又是刺客,又是遇险,可谁能想到,一转眼,他就搂着她看星星,看月亮了呢?
墨浅裳又羞又窘,一张小脸又红又烫,她挣扎着想从君临渊的怀里出来,可谁知,君临渊的手却箍得更紧了,最终,她也只能作罢,轻轻哼了一声,侧过头。
“裳儿,在我眼里,没有什么比你过的自在更重要了。”君临渊索性笑着,扳正她的肩膀与她对视,“墨家本就欲亡,若不是何夫人闹到你的眼前,墨苓鸢嫁过去,反而是救了她的性命,至于婚后如不如意,那是她自己的造化缘法。至于那什么跳楼的墨家女,本就是该死之人,你做事周全才留了她一条命。这些,你管她做什么?”
墨苓鸢……
墨浅裳记忆里,那个稀薄单调的身影,终于慢慢变成了个活生生的人。
“她在府里头,一直小心巴结着所有人,大家都觉得她没脾气呢。没想到,闹气起来,竟然还敢削发为尼,果然是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呢。”墨浅裳微微摇了摇头,“她到底也是个千金小姐,墨家若是门风稍微正一些,也不会让她一个千金小姐过的连个奴仆都不如。人人都道,她理所当然为墨家牺牲,可是她又与我一样,何其无辜?”
墨浅裳端着水晶茶碗的手略微用力了一些。
是啊,墨家,只是管事的那些女人过分了些,那底下被压迫的,不受宠的庶女,过的怕也不比她这个被写进风流话本里的嫡女要好多少。
君临渊的眸色微微泛冷。
“如果你没有进宫,没有遇到我。”
墨浅裳眼底里有着少见的晦暗与痛苦,她定定的抬头看着君临渊,良久才又接着说道,“就算不曾遇到你,我也逃不过我继母庶妹的暗算,就算不曾被她们得逞,那我……最多也就是和墨苓鸢般,不,我还不如墨苓鸢呢,我可是没个母亲,没个母族的人……混得好就是她们带来利益的交易品,混得不好,被列为弃子,怕不是就随手打发给哪个大儒,做小妾去了。”
君临渊忍不住时伸手将墨浅裳再次揽入怀里,想到她走到今天来到他身边前所遭遇的那些屈辱,他的心里就钻心刻骨的疼。
“我没事的。”墨浅裳感觉被他抱得,似乎要透不过气来。
那都是本尊的事情了,她想,如果是她,即使在那样群狼环伺的宅子里,也总会拼出自己的一条路来。
君临渊的双臂收拢地越来越近。
墨浅裳靠在他的怀中,蓦然觉得安心又温暖。
“君临渊……我说认真的,都过去了,我不介意的。”
他仍旧静静抱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