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家里出来坐客车到申阳,然后坐火车去首都。路费花去了五十块钱,还剩下七百四十一元。
除钱之外,大本子中还应该有一封介绍信和一个京城《当代文学》期刊社的通知书,外带自己的一代身份证。
再就不应该有其它的东西了。
万帆深吸一口气,用来平息自己紊乱的心跳,然后他掀开背包的盖子打开背包。
背包里有一个那种记账用的厚账本,一个牛皮纸的信封。
一切都和他的回忆吻合。
万帆拿出那个牛皮纸的信封。
信封上有几排字,这些字有的是印刷的有的是笔写的。
笔写的是收信人地址姓名,印刷的是信寄出所在地的地址。
信封里是一封打印的便签,只有收信人的名字是手写的:万帆同志,你的作品《海花》获得《当代文学》杂志社举办的文学征文大赛二等奖,请持此签七月三十日前到北晶市石景山招待所参加笔会并领奖,落款是《当代文学》编辑部。
下面还有到京城后到石景山招待所的乘车路线介绍。
这回终于可以确定他是千真万确地重生了,这一下子重生的不近,一下子撩到一九九一年。
这一年,他十八岁。
一九九一年三月,还是一个文学青年的万帆在渤海日报上发表一首小诗《海魂》。
发表处女作的欣喜还没随风散去,他就又收到了北晶一个叫《当代文学》刊物的征文大赛约稿。
都说趁热打铁才能成功,于是他就写了一篇散文《海花》邮寄去了,两个月过后音信皆无,就在他本人都快忘记这事儿的时候突然就收到了这个通知。
让他到京城去领奖。
这却是给他出了一股难题,原本他是不想去的,他的家庭并不富裕,父母在农村没有工作,只有三亩薄地和一个面积有一百五十平左右的小塑料大棚。
三亩地和这个塑料大棚一年能产出不到两千块钱的收入。
而他在工厂工作才五个月,刚刚出徒,一个月勉强二百元的收入,一年四千元就是他家一年的收入。
他哥哥在渤海工作,也才去了不到三年,下面还有一个还在初中的妹妹。
这种家庭条件让他犹豫该不该去京城。
这个通知上明确规定要带三百元的报名费,这三百报名费再加上来回路费以及在首都的吃住,没有七百块钱是绝对下不来的。
这几乎等于他半年的工资了。
正因为此他才没准备去参加这次笔会。
但是母亲在得知后坚决支持他去北晶,就算没有什么前途也趁这个机会到首都去看一看,否则这辈子都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去北晶。
在母亲的坚持下,他带着母亲给的八百块钱踏上了去北晶的旅途。
这就是上一世他十八岁那年去首都的前因后果。
现在造化弄人,他又回到了那个迷茫的年代。
想到这里万帆深吸了一口气,闭着眼睛开始回忆当年自己只身前往北晶的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