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司寒会顺理成章地在她家里留宿。
“你下车回家休息,车子借我开两天,两天之后我来还车。”司寒突然说道。
“啊?”
李暖央心里正打着小算盘,听到司寒这番话,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舍不得把车借给我开?”司寒见她有些迟疑,问了一句。
“没,别说是借,就是送给你,我也不会舍不得。”李暖央赶紧说道。
“那就好,你赶紧下车回去休息吧!”
“好!”李暖央没办法,只好下车。
“记住,回家休息,今晚不要再出门乱跑了。”司寒有些不放心,再次叮嘱道。
“知道了!”李暖央看到司寒紧张的样子,有点莫名其妙。
司寒并没有立刻驾车离去,一直看着李暖央进入院门,然后才调头离去。
一夜相安无事。
次日清晨。
北上街68号。
一栋三层小楼,仍然保留着大火烧过的痕迹,墙面上的烟尘格外刺眼,损坏的门窗被杂物堆堵。
门楣上那块儿恪生堂的招牌,被烧毁了一半,残缺不全地吊在那里。
一片破败景象。
一年了,仍然会有外地的患者,寻到这里找司大夫看诊,直到看见这一幕,才失望地向附近的居民打听。
三层小楼的对面,是一家早点铺子,此时坐满了食客。
一位三十多岁的女子,掺扶着六十多岁的母亲,缓缓地走到早点铺,向老板打听。
女子名叫刘艳,经人介绍,带着母亲,奔波千里来到郑海市,找到传说中的恪生堂,却发现早已经破败不堪,人去楼空。
“老板,对面的诊所怎么了?司大夫现在在哪里坐诊?”刘艳一脸愁容地向老板打听。
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姓罗,长得又低又胖,附近的居民都叫他罗胖。
罗胖头也没抬,一边炸油条,一边说:“外地人吧?”
“嗯,我也是听人说司大夫很厉害,才会带着我妈,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找到这里。”刘艳解释道。
“唉,可怜,这年头,好人没有好报啊!司大夫那么善良,医术那么好,一年前,却被一个人渣给害死了,唉……”
罗胖一句三叹,看得出来,对于司大夫的意外去世,非常痛心。
“啊?”刘艳大吃一惊。
罗胖娴熟地翻着油锅里迅速膨大的油条,仍然没有抬头,“看到对面那栋楼没?一年前的夜里,被一个人渣放火烧的,司大夫当时就在里面。”
“司大夫他……”刘艳没忍心问出口。
罗胖说:“虽然我们这些老居民发现火情之后,都起来救火,但是那火烧得太邪乎了,火势很大,消防车来了,浇了半个多小时,才把火浇灭,司大夫的尸体都烧没了,唉……可惜啊!”
刘艳也哀叹一声,又问了一句,“我听说,司大夫还有个儿子,六岁就会给人治病了,你知道他现在在哪里给人看病吗?”
这一次,罗胖没有回答,店里的食客纷纷开口了。
“唉,司寒那孩子,太可怜了!”一位须发皆白的老爷爷,提起司寒,先抹了一把眼泪。
一位老态龙钟的奶奶,也跟着叹气,“一年了,今天就是司大夫的忌日,司寒那孩子,也一年没有音讯了,不知道还活着没,可怜的娃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