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没你想象的那么脆弱,不过是一夜没有睡觉而已,我能应付。”司寒说完,已经出门了。
白露望着司寒下楼,只能在心里,默默替软糖叔叔祈祷,希望上苍不要辜负司寒哥哥的辛苦付出,让软糖叔叔早日康复。
医生这个职业,如果不是为了挣钱,纯粹是出于职业爱好,内心就要非常强大,否则很难承受巨大的职业压力。
因为这个行业比较特殊,正常情况下,都是挫败感大于成就感。
就像人们通常说的那样,医生的工作就是偶尔治愈,常常安慰。
司寒是个中医天才,还算比较幸运,但是遇到张伟建这种情况,他还是有种挫败感。
他来的比较早,第一个来到医馆,正准备给自己泡一杯药茶喝,突然有人进来。
这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衣着普通,但是非常整洁,神色憔悴,但是饱经风霜般的眸子里又透着坚毅。
男子非常有礼貌,看到司寒,立刻向他询问:“您好!请问司寒大夫在吗?”
“我就是。”司寒说道。
男子听了,神色一振,赶紧快步上前,走到司寒跟前。
他掏出自己那部屏幕都已经裂成蛛网的旧型号手机,翻出一篇文章,让司寒看,同时解释道:“您好,我昨天半夜,看到这篇文章,我怕来得晚了要排很长时间的队,于是连夜赶到这里,在车上等了五个多小时。”
司寒瞅了一眼,果然是郑大钱策划的那篇黑他的稿子。
“这明明是一篇黑我的稿子,你为什么还要这么辛苦地赶过来等我?”司寒问道。
男子说:“我以前也是记者,多少了解一些潜规则,看到这篇稿子之后,我又搜了一下相关信息,结果发现同一时间,有十九个百万粉丝级别的大V,发了同样的稿子,我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
“所以,你为什么要找我?”司寒追问道。
男子说:“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罗真语,以前是记者,现在是一名自由撰稿人,我儿子罗小言,今年刚满十二岁,去年确诊晚发性庞贝病。”
司寒知道,庞贝病是非常罕见的疾病,分早发型和晚发型。
早发型一般都是刚出生的婴幼儿,一般很难活过两年。
晚发型也多出现在儿童、青少年和成年人群,表现为进行性肌无力,进而出现呼吸肌受累并导致呼吸功能衰竭。
这种病,有数据称,目前国内确诊人数有两百多人。
晚发型病人,需要终生服用一种昂贵的进口药来维持生命,每年的药费要两百万左右。
这种天价药物,别说是一般家庭,就算是小康之年,也用不起。
罗真语问道:“司大夫,庞贝病,你能治吗?”
“我只听说过庞贝病,但是至今也没有见过一例庞贝病患者,没有见到病人之前,我没办法回答你能不能治。”司寒只好实话实说,不忍心直接拒绝罗真语,也不忍心再给他虚假的希望。
“我懂!”罗真语似有难处,犹豫了一下,向司寒恳求道,“我儿子的身体比较虚弱,不敢开车载他过来。您可能不知道,这一年来,我儿子都在服用美而赞,一年的药费两百零八万……我现在真的已经山穷水尽了,没有那么多钱买下你一天的时间……”
罗真语说到后面,都哽咽得说不下去了。
孩子患上绝症,真的能把一个中年男人的一切都压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