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寒说道：“向病人和家属说实话，是医生的职责和义务。”

唐教授的女儿再次扫了一眼司寒，有些嘲讽地问：“你的血管里流的是冰可乐吗？”

司寒伸出手腕，笑着调侃道：“你尝尝就知道了。”

唐教授的女儿却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医生，除了职责和义务，更需要有温度。”

司寒知道她是什么意思，是怕罗小言听了，会难以承受。

然而，罗小言已经十二岁了，智力也正常，病到现在这种情况，自己已经能猜到有多严重了。

如果这种情况下，还一味地向他隐瞒，并没有任何帮助。

司寒上前两步，转而问罗小言：“小言，你觉得十年后，你会是什么样子？”

罗小言非常淡定，但是说话有些吃力：“十年后……对我来说……太过遥远……也许我活不到那一天。”

唐教授的女儿恨恨地盯着司寒，那意思是司寒往罗小言伤口上撒盐了。

司寒并没有在意这些，继续问罗小言：“如果我们在你面前，公开讨论你的病情，你心里会不会很难受？”

罗小言说：“不会……我希望你们……什么都能……直接告诉我……这样，我就……不会有被孤立的感觉了。”

司寒转而对唐教授的女儿说：“听到了吧？”

唐教授的女儿仍然是一副不屑的表情。

司寒解释道：“我接触过很多身患重病的孩子，他们比大人和医生们想象的都要坚强，他们不希望自己被虚假的善良和谎言排挤在外面，那会让他们有一种孤独感，因为没人愿意跟他们说真话。他们能看得出来，也想得到，而且还得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就为了成全你们的善良。”

罗小方听到这里，情不自禁地说了一句：“司大夫……说的非常对！”

“司大夫？”唐教授的女儿打量着司寒，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么年轻，怎么可能是医生？

司寒赶紧正儿八经地向她自我介绍：“容我介绍一下，我叫司寒，是一名中医大夫。”

唐教授的女儿接了一句：“祖传的民间中医？”

“这样说也没错，虽然我毕业于正规的中医药大学，也拥有执业资格证，但是我并没有在医院坐诊，也没有搞什么高大上的科研工作，只是在经营父亲留下来的中医馆，所以也算是民间中医了。”

罗真语赶紧介绍道：“他可不是一般的中医大夫，是天才。”

唐教授的女儿蹙了一下眉头：“天才两个字，这么廉价了吗？当别人说我是天才的时候，我都感觉他们在骂我，仿佛我辛苦付出获得的知识，都是躺在床上睡觉时上天直接装进我脑子里的，让人有种不劳而获的罪恶感。”

“终于找到知音了，当别人说我是天才的时候，我真想说，当其他孩子快乐玩耍的时候，我在头悬梁锥刺骨地读书，以至于我的童年回忆，除了读书和中药，就是我和父亲出诊看病，根本没有任何玩耍的记忆。我很想说，我不是天才，我只是把自己的全部，都给了我最喜爱的中医。”司寒望着唐教授的女儿，感同身受地说。

呃~

唐教授的女儿，像看白痴一样，望着司寒，“我怎么感觉，你像是在炫耀？”

“我都自我介绍了，你是不是也该介绍一下你自己？”司寒根本不在乎唐教授女儿的不屑和调侃，因为她并没有恶意。

唐教授的女儿用一种调侃的口吻说：“我叫唐芷爱，你也可以叫我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