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主任的神经紧绷,因为病人随时有可能会再次出现心脏骤停,而且一旦再次出现,还能不能救回来,就是未知数了。
秦主任听到司寒想要看病人的舌头,他见识过司寒让张伟建起死回生的奇迹,现在也希望司寒能再一次让他见证奇迹。
于是,秦主任亲自动手,撬开病人的嘴,让司寒看病人的舌头。
司寒一边看,一边说道:“舌体瘦小消薄,舌尖中间凹陷呈M形,病人在出事之前,应该就有先天性心脏衰弱的情况。”
秦主任经过司寒的提醒,也发现病人的舌头,确实比正常人小很多。
但是,他也不太认同司寒的推测。
唐芷爱也不认同司寒的推测,质疑道:“病人虽然伤势严重,但是手术前和手术中,病人的心率都符合手术指征。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病人出事之前,就有先天性的心脏衰弱,又怎么解释病人手术之后才出现心衰指征?”
司寒并没有立刻回答,因为这确实是一个非常令人困惑的地方。
他仔细地观察病人,像一名顶级侦探,试图找到真正的答案。
他的目光落在因为需要手术,而被剪碎的衣服上面。
那不是普通的衣服,而是街机爱好者,在骑机车的时候,才会穿的所谓“骑士”装。
这位名叫冯梓玲的年轻女子,应该是一名女骑手。
司寒立刻问了一句:“她是因为骑摩托车出的车祸吗?”
秦主任说:“没错,她应该是独自一人,在一条刚修好但是还没有正式通车的辅路上超速骑行,最后失控摔倒,又撞到一座民房的院墙上面。”
司寒听了,捡起一片骑士服的碎片,仔细观察,可以看得出,这套衣服非常新。
他又仔细查看病人的双手,终于说出自己的猜测:“病人的骑士服是刚买的新衣服,双手掌心和手指,都比较柔软细嫩,显然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女孩儿,并不是经常骑机车的狂热女骑手,这可能是她第一次以女骑手的姿态飙车。”
如果是一名经常骑机车的老手,手掌不可能如此软弱细嫩,肯定会出现老茧。
唐芷爱认为司寒越扯越远了,质问他:“这跟病人的心脏骤停,或者你说的先天性心衰有什么关系?”
司寒耐心地说:“你想象一下,一个因为先天性心衰而被迫在家养尊处优的富家千金,渐渐地对人生感到绝望,终于有一天,她决定以自己幻想中的姿态终结这一切,于是买了骑士服和装备,甚至还买了机车,然后为了壮胆,还服用了某些可以让她的身体倍感兴奋和增加活力的违禁药,偷偷地一个人溜到郊外,最终按照她设计的剧本,冲向她期待的终点。”
唐芷爱听出来了,司寒说了一大堆毫无根据的废话,就是想说,病人之前可能服用了兴奋剂之类的药。
手术前和手术中,药效还没有完全消退,但是手术结果后,药效正好也完全消退了,于是车祸失血、以及长达九个小时的手术消耗,都在这一刻,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于是出现心脏骤停。
唐芷爱不能接受这样的猜测,冷冷地对司寒说:“医学是一门非常严谨的科学,不是让你天马行空骗故事的地方。”
司寒一本正经地说:“我没有骗故事,也许你认为的医学是冷冰冰的科学,但是我认为的医学,是人情冷热鸡毛蒜皮杂糅在一起的线团,有时想要找出真正的病因,必须去了解病人的生活和心境,把那一团乱线团捋顺了,才能找出头绪。”
司寒略一停顿,继续说道:“兴奋剂的药效消退了,病人的心也自我放弃了,你们的手术确实很成功,但是病人想要的却不是这样的成功。”
秦主任虽然也认为司寒太感性了,感性这个词,对医生来说,并不是好事儿。
但是,他仍然认真地问司寒,“如果由你来治疗,你现在会怎么做。”
司寒拿出一瓶随身携带的应急药丸,还有针灸盒,问秦主任:“我现在可以出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