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潭水洁兄妹走后,水若阳将戴权叫进来吩咐道:“戴权,你去妙玉府上,让冯紫英和妙玉明日一起来这里一趟。”
戴权答应一声,走了出去。
次日巳时,冯紫英和妙玉来到云阳宫,给水若阳见过礼后,妙玉见水若阳脸色凝重,忙问道:“不知道父皇召我们来有什么事情,父皇但说无妨。”
水若阳道:“妙玉,父皇今天叫你们夫妻一起过来,是要告诉你,当年你父王的事情有真相了。可是,父皇只希望你在心里明白就好,从今起再不要向任何人再提此事,只要明白你父王是无辜的就可以。你如果要怪,就怪父皇一个人吧。”
水若阳说罢,将忠顺王水若安的信递给妙玉。
妙玉细细看过后,在水若阳面前跪下道:“父皇放心,妙玉自从认祖归宗那天起,已经不恨父皇。现在我父王已经故去多年,也不会再恨忠顺王叔。妙玉从小在庵堂诵经书,祈祷众生,早已经学会淡忘过去的恩怨。忠顺王叔虽然有错,可是他晚年能悔过自新,为了国家,他最终捐躯西北我这么会因为过去恨他?紫英回来就对我说了,本来中剑的是他,可是王叔挡住了。王叔救了紫英,为了国难而死,他有错却能牢记祖训,妙玉不会怨恨他,反而会敬重他!”
水若阳点点头道:“妙玉,你这样说,父皇也安心了。如今父辈,只有我和你北静王叔。你北静王叔为了水家江山,多年征战,一身伤痕,如今卸甲不到十年,难得享受一下天伦之乐。听说他这些日子身子不好,林王妃又有身孕,府上这么些孩子,难为他们夫妻两个了。当初你能够认祖归宗,你这个北静王叔功不可没,你有空代父皇去看看他吧。”
妙玉忙道:“父皇放心,我一会就去看北静王叔。”
冯紫英和妙玉走后,水若阳想着水若安信上写的事情:“——二皇兄,当年就是大皇嫂一句玩笑,说我的王妃心眼小,所以没有儿子。王妃在我面前哭诉,我咽不下这口气,所以用尽所以法子对付大皇兄。可我不知道,大皇兄会赌气自尽,一家子也会烟消云散。多年后,我悔恨交加,可是已经无法补救——如今风烛残年,想到不久终要去见父皇,我不求二皇兄原谅我,只希望能用残年余力,以求最后的心安。我是水家的罪人,在国不忠,在家不孝,只希望二皇兄能看在我府上其他妇孺无辜的份上,善待他们——”
一直想找到义忠亲王一家“谋反”的真相,还在心里感叹过这可能是自己一生的遗憾,可是,真相却这么简单!
是啊,当年在家这个大皇兄明明已经四十岁,被父皇封为义忠亲王已经快二十年,怎么可能谋反?
“太上皇,喝口茶吧。”
李冰的声音打断了水若阳的沉思。水若阳接过李冰递给的热茶,长叹道:“冰儿,你说为什么一切会这样呢?当年义忠亲王谋反一案,到头的根由竟然是我那个四弟的一时私愤发泄,要是写成一部书,谁会相信?”
李冰忙劝慰道:“太上皇,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妙玉公主都已经放下了,你还有什么不放下的呢?”
水若阳道:“道理是这样,可是我现在才却真明白,为什么历朝历代以来,让人最感叹的就是‘最是无情帝王家’,看来真的是这样。”
水若阳说罢,看着李冰长叹道:“冰儿,你还是这么年轻漂亮,我老了,北静王弟也老了,指不定什么时候我也就去了。如果有一天我走了,冰儿,你就随长安王去长安吧,记得把小公主也带上。”
李冰见水若阳如此感伤,忙强装笑脸道:“太上皇,你这是怎么了?人生起起落落,谁也难免,帝王之家也一样。我们的长安王还小呢,我们的盈盈更小。我们两个,要看着我们的涵儿盈盈都已经成家,我们才可以安心走,是不是?”
水若阳还没有回答,只见戴权进来禀道:“太上皇,皇上来了。”
李冰知道水泽来肯定有话和水若阳说,于是道:“太上皇,我去看熬的粥好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