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都景娱影视公司九楼副总办公室。
顾余笙粗略的看了看助理刚送过来的文件,都是些模式化的东西,没什么新意,她烦躁的合上文件夹,伸手按了按“突突”跳动的太阳『穴』,脸『色』相当难看。
偏偏这时有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推门进来了——直接推门进来,没有敲门。
进副总的办公室却连基本的敲门礼都不给,好大的胆子!顾余笙正在气头上,甚至懒得去确认敲门的人是谁,直接开骂:“没长手还是没长脑子?进别人办公室前不知道先敲……”
话骂到一半,突然失了声,因为抬头骂人的刹那,顾余笙看清了进门的是谁,五官精致的脸瞬间变得煞白,身体也不受控制的开始发颤。
进来的是一个中年男子,四五十岁的样子,个子不算特别高,大概一米七八,体型偏瘦,气质斯斯文文的,五官很立体,可能混着些西方人的血统吧,鼻子比东方人要挺,眼窝也比东方人要深一些,但又没西方人那么深,总的来看还是像东方人。
男人反手关住了门,细长的眸子里染着几分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怎么这么大脾气?是怀孕的缘故吗?”
他的声音很轻,甚至是温柔的,却听得顾余笙不住的发颤。
“气大伤身。”男人又说:“更何况你还怀着孕,就更要调整心态了,不然对宝宝也不好。”
顾余笙没有搭话,只是警惕的盯着那男人,就好像站在她正前方的不是温文尔雅的美大叔,而是一个持枪抢劫的罪犯一样。
男人当然察觉到她的紧张和僵硬了,微微扯了扯唇角,温和的笑道:“别这么紧张,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起码不会在这儿。”
顾余笙攥紧了拳头,咬着牙一字一顿的问:“谢铭爵,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一句话,十三个字,每一个字都是她从牙缝里生生『逼』出来的。
谢铭爵仍笑着,只是那笑容无声无息间变冷了:“看来你肚子里的小家伙儿确实给了你不少底气,居然都敢直呼我的名字了。”
说话间,他已经走到顾余笙桌前,伸手欲去碰触顾余笙的侧脸。
顾余笙身子往后一倾,躲开了。
“这儿可不是意大利!你休想再胡作非为!”顾余笙突然愤怒了起来,颤抖着冲谢铭爵怒吼道:“允诺给你的钱,我每年都打过去了,这野种我也给你生了,你不要欺人太甚!”
“啪!”一声清响,顾余笙脸微偏,白皙的侧脸上浮现出明显的巴掌印来。
谢铭爵甩了她一巴掌,阴鸷着眸子凝向他,声音骤然变冷:“野种?谁给你胆子称我的孩子是野种!”
顾余笙没有说话,也没有动,维持着被甩巴掌后偏头的姿势,甩过来的长发遮住了她大半张脸,有一种凄冷的美感。
“小伍,你真以为我在乎你打过来的那点儿钱吗?”谢铭爵嗤笑一声,语气里满是不屑:“我当初放你走,是因为我倦了,刚好姓秦的小子和周毅那白眼儿狼一块儿找了过来,就顺势放了放水,让他们俩把你带走了。”
他一把掐住顾余笙的下巴,强行把顾余笙的脸掰了过来,『逼』她正视自己:“还不明白吗?我让你走,你才走的了,我不让你走,你这辈子哪儿也别想去!”
顾余笙红着眼眶死死的盯着谢铭爵,眸底有什么晶莹透彻的东西笼了上来,可她到底没有哭出来,她把眼泪生生的『逼』了回去,嘴唇哆嗦着说:“谢铭爵,你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说话总该算数吧?你当初答应过秦煜城,只要他愿意每年给你秦氏集团收益的百分之二十,你就给我自由……我和秦煜城可是一直遵守着约定,每年给钱从没断过……麻烦你,也言而有信一次好吗!”
谢铭爵微愣,然后笑了下,竟放开了顾余笙。
“其实我不是来找你麻烦的。”他整理了下衣袖,轻描淡写道:“我来上海办事,偶然路过这里,顺道来看看你罢了。”
“多谢。”顾余笙冷冷的说:“但我不需要。”
谢铭爵嗤笑了下:“真是一点儿也不可爱啊。”
顾余笙在心里恶狠狠的回答“只是对你不可爱罢了”,但终究没有把这话说出口。
片刻的沉默后,谢铭爵又道:“我让你找的唱片你找的怎么样了?”
顾余笙一愣,表情稍稍显出些不自然来:“我……我正在找。”
“还没找到?”谢铭爵皱眉,惊讶拿捏的恰到好处:“不应该啊,那张唱片小月亮可是很珍视的,绝对不会『乱』丢,你在整理她遗物的时候就没有看到?”
顾余笙把头别到了一边,看似不耐烦的回答道:“我对音乐又没有兴趣,当然不会去关注一张破唱片了!”
谢铭爵很古怪的笑了下:“是吗?”
他再次上前,拉近了自己和顾余笙之间的距离:“母亲留下的珍贵遗物,作为儿女,即便没兴趣也应该好生保管吧?”
他停顿了下,直视着顾余笙的眼睛,用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说:“还是说你其实骗了我,你并不是小月亮唯一的孩子,那张唱片,她留给了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