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信了这女人的邪。
二日。
沈远肆总觉得有些不对,昏昏沉沉的,身上似有一重物压着,睡觉也睡得不安生。
好不容易从那无边的梦魇挣脱,沈远肆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钟意沉沉睡着的脸。
浓密黑长的睫毛乖巧覆着,眼角弧度很深,红唇微微抿着,有点儿干,有几缕黑发俏皮的落在脸上,双手缠着他的脖子,紧紧的。
距离很近,便连呼吸声也隐约可闻。
昨晚,昨晚发生了什么。
沈远肆有点头疼地回忆着。
好像钟意一直在讲那绕口令般的故事,讲着讲着便连她自己也困了,道了声晚安,打着哈欠去沙发上睡了。
记忆到这里戛然而止。
再看把自己当成抱枕缠着的女人,沈远肆挑了挑眉。
“醒醒。”
“……”
不出所料,完全反应。
“钟意,起床了。”
“…………”
依旧没反应。
沈远肆把钟意往外推了下,钟意总算有了反应,皱了下鼻子,然后手臂缠着他的脖子,缠得更紧了。
吧咂了下嘴,又睡过去了。
不得已,沈远肆只好捏着面前女人的鼻子,在心里暗暗数上十秒钟。
数到五的时候,钟意拍开了他的手,不满地睁开眼。
嘟哝了一句,“干嘛呢。”
“你看你在干嘛呢?”沈远肆的声音凉飕飕的。
“啊。”
钟意被这声音冻到了,抖了抖,倏然睁开眼。
两人的视线撞上了,黑眼对黑眼。
钟意回过神,迅速扯了被子往旁边滚了两圈,整个人滚成一团毛毛虫,脑袋缩进去,长发也藏了进去,只露出一双眼,嘟哝,“扰人清梦会遭天打雷劈的。”
沈远肆抬了下眼,不紧不慢地起身,把袖口卷了两折,咬牙切齿说,“我倒是想知道,某人怎么就跑床上来了。”
钟意把脸埋在枕头上,闭上眼,不放过任何一秒睡觉时间,委屈巴巴的:“还不是你这位大爷半夜踢被子,我不是让你好好盖被子了吗?”
心里一直想着沈远肆的胃病,钟意晚上睡得并不安稳,往往隔个个把小时又醒了,每次醒来都能看见沈远肆把被子踹开了大半。
上前盖好,下次醒来,见沈远肆依旧踢开了被子。
“盖被子?那你是把我当成被子了吗?”沈远肆挑了下眉。
钟意想了下,好像那会儿干脆就在床上坐下了,本想当个人肉压被机,后来困意起来了就睡着了,睡得迷糊时,大概是把旁边的沈远肆当成了大型抱枕。
就啪叽一下手脚都缠了过去。
钟意缩了缩脑袋,莫名心虚,耳尖也染上了一层羞赧的粉红色。
见沈远肆的表情越来越沉,钟意觉得临死前还是要挣扎一下的。
“我真的只是想盖被子的。”她闷声开口。
“担心你着凉了,又病了。”
“大冬天的还感冒,多难受啊。”
“我真的很怕看到别人生病。”钟意慢吞吞地揉了下眼,声音很低,“心很痛的。”
“……”
沈远肆忽然就说不出话了。
面前小女人这话似乎扯出了他心底深处的某些东西,剪不断,绵绵痒痒的,带起一阵电流般的酥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