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了两步,又被沈远肆提小鸡一样提了回来。
“说好要教你做蛋糕,你跑什么跑。”沈远肆皱了皱眉,沉下声,“要是一直觉得自己做不好,那就就不会做好。”
“噢。”钟意垂下眼,模样乖乖的,像是等挨批的小学生。
“来,继续。”沈远肆把黄油和刀都放在桌上,示意钟意拿起,“先把黄油切成小块。”
“我来切吗?”钟意犹豫了一下,瞟向桌上的刀。
银光乍现,还没开始拿刀呢,她就想到了被刀切到的情况。
“嗯。”
既然这样,钟意硬着头皮拿起刀,切向黄油——
“你这是切爪子还是切黄油。”沈远肆挑眉,人走到了钟意身后,手伸了过来。
钟意一怔,还没反应过来时,沈远肆的手就覆上了她的,把另外一只手挪开了点,淡声解释,“切东西的时候另外一只手挪开点,不然会切到的。”
“但也不用太担心,越担心反而越容易切到。”
沈远肆示范了几下就松开了钟意,但人依旧站在她身后,钟意稍稍一抬头,便能撞上他的下颚。
“你离我远点成不。”钟意僵着身子切好黄油,小声嘟哝。
这人站她身后,她紧张。
“站远了看你切手吗?”
“……哦。”您是师父您最厉害。
接下来沈远肆很少动手,一直在旁边指挥着,小黄油切成块之后,烧开热水,示意钟意把黄油隔水加热至液态。
看着黄油融化冒出咕噜咕噜的泡。
钟意举着锅铲,默默缩了缩手。
“不要害怕,我一直在的,烧不着你的手的。”沈远肆环着手淡淡道,手里不知道从哪里拿了条棍子,“快做。”
钟意眉头一抽,没憋住笑。
“沈总,你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像什么吗?”
“嗯?”
“讨债的。”
棍子有了,威严有了,就差一桶红油了。
沈远肆唇角微搐,“快点。”
“行行行。”这般调侃下,钟意的心情也放松很多,再看锅也没有那么可怕了。
有沈远肆在,日常觉得恐怖的油锅似乎也没那么可怕了。
沈远肆其实动手得不多,大多时候动动嘴皮子,顶多是放剂量的时候提点一二。
奶油奶酪加入细砂糖,用打蛋器打成无颗粒状态,在加入鸡蛋,各种东西混合后在放入柠檬汁和淀粉……
蛋糕糊成形之后倒进铺好饼底的蛋糕磨具里。
在沈远肆的指导下,钟意的蛋糕看着还停像模像样的。
再烤一个小时。
烤的时候沈远肆接了个电话,人出去了,让钟意好好看着。
一个小时一过,钟意迫不及待冲出厨房,兴冲冲道:“接下来是不是放在冰箱里冷藏四个小时就好了……诶?”
她兴奋的跑出去,却见沈远肆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睡得沉稳,呼吸均匀。
看来是累极了。
忽然想起男人在公司时说的累极了,看来并不是说笑。
是真的累极了。
开了一天会。
自个人还突然跑了过来,要不然这个时候他应该睡觉去了吧。
钟意咬了下唇,冲着沙发上那人伸出手。
白衬衫领子扣子开了几颗,许是睡意来得毫无预兆,手机还搁在手里,没放开。
领口下隐约可见白皙的皮肤。
再看还能看到线条好看的锁骨。
钟意手一顿,忙缩了回去,佯装挠挠头。
自己傻了吧。
刚刚是要趁人之危吗。
钟意深呼一口气,把房间光线调暗了,又拿了张被子给沈远肆盖上,刚转身,便见元宝蹲坐在楼梯口,黑珠子亮亮的,毛茸茸的尾巴摇得欢快。
她蹲下身,一招手,元宝便屁颠屁颠跑到钟意面前,小脑袋讨好般贴着钟意的膝盖蹭了蹭。
“我的小元宝胖了不少嘛。”钟意揉了揉元宝的脑袋,声线压得绵软,“看来在这里住得好吃的也好啊,是不是把我给忘了。”
“汪。”
元宝的尾巴摇得更欢了,大眼里染上了点疑惑,像是反驳。
钟意手指顺着元宝的毛往下,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着,“你说他是认真要追我的吗?”
“汪汪!”
“那为什么要离婚呢?”钟意别开眼。
虽然说那会儿自己嚷嚷着要离婚,可沈远肆也应得很爽快啊。
心间几分虚,钟意清咳了声,暗自催眠。
嗯。
不怪自己。
如果沈远肆没睡着的话,其实还是想谈一下的。
有点儿矫情,又很奇怪。
钟意坐在沈远肆对面的沙发上,托腮看了过去。
沈远肆睡得沉,黑发垂在眉眼之上,皮肤在光下呈现一种透明的白,唇色也淡,看起来疲惫到了极点。
半晌,钟意轻轻开口:“傻的。”
既然累了应该一开始就说啊,还带她街上兜风,还做蛋糕,还不如帮她找个锁甲来的快,各回各的家。
不过,如果他没有睡着的话,倒是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
谈谈后来的表白。
谈谈为什么要离婚。
谈谈……她和他真的还有可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