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纸条钟意不禁笑起,沈母的语气……还真的跟小孩子一样。
“喏,我都说了。”沈远肆扫了钟意一眼,不可否置。
“诶……伯母的心态很年轻啊。”钟意指尖落在纸条的颜文字上,几分感慨,忽然想到什么,“是不是我们把她们气跑了?”
“不会的。”沈远肆的语气平淡,手机忽然一震,沈远肆看了眼,沉吟道:“妈刚还来了短信。”
钟意瞪大眼,忽然紧张:“说了什么?”
沈远肆垂着眼,依字读出:“我儿啊,你客房的床也太硬了吧,怎么可能睡人呢,我和你爸的两把老骨头可受不了,赶紧买床新的回来,先跑一步了哈。”
钟意:“……”
沈远肆指尖屈起,叩在纸条上,“他们没你想得那么敏感,过会儿就忘了发生什么了。”
钟意:“……”
沈远肆的嗓音里听不出情绪:“妈做事随性得很,说风便是雨,爸一味宠着妈,妈说什么便是什么。有一次吧,他们刚决定要亲自照顾我,遣了保姆,好像是妈的姐妹淘怂恿他们去旅游吧,就把我忘了。”
钟意:“……”
“我在家里饿了一天没饭吃,幸好爷爷过来了,才发现了我。”
钟意眉心紧紧蹙着,脱口而出:“这也有点惨了吧。”
她虽说小时候生活拮据,好歹是在苏婉的关爱下长大的,不能说完全没有打击,倒也没有过的特别不好,加之又有好友的陪伴,整个童年过得还是挺好的。
心脏似乎被什么东西猛抓了一把,疼痛一抽一抽的,弥散开来。
“习惯了就好。”沈远肆抬手揉了揉小女人的头发,掌心摩挲着发丝有轻轻的沙沙声,“被扔多了就有经验了,他们的生活也不该围绕着工作和孩子,出去玩玩也挺好的。”
男人微微侧着头,唇角勾着,笑容却未达眼底。
钟意脑海里的小可怜形象和面前男人的形象重合了,有些落寞。
“……你不会被扔下的了。”钟意声音很轻很缓,像是安抚,“我还在呢。”
犹豫片刻,钟意踮起脚尖从后面环着男人的腰,力度微微收紧,“不许不高兴啦,事情都过去了。”
沈远肆轻笑了声,转身把人拥进怀里。
“我没不高兴啊。”嗓音一改方才的低沉,透着些笑意。
钟意懵了懵,没反应过来,“可你刚刚……”
一副落寞样算什么!
“逗你的啊。”沈远肆眸底笑容更浓,透着些恶作剧得逞的嘚瑟在那,“我看你的脑袋瓜子里不知道想些么,这眉头可以夹死好几只虫子了,就顺着你的话说了。”
也不知道这小女人突然想到了什么,忽然目光变得愈发幽远深长,就差找个地儿给他讲一番大道理了,一时玩心起了,就附和起钟意的话了。
没想到钟意入戏越来越深了。
钟意瞪了他一眼:“沈远肆!我是在关心你!”
还想关心您老人家可怜弱小又无助的童年。
“其实习惯了也还好了,是你想太多了。”沈远肆敛了敛眸,唇角笑容忽然变得更为深邃,“还伯父伯父,是不是应该改口了,嗯?”
天旋地转间,钟意又到了沙发上。
“好了,先不说我了,”沈远肆微微俯身,黑眸锁住身下那人的视线,一字一顿道,“轮到你了。”
钟意耳尖攀上了不易察觉的红,声音近似呢喃,“我?有什么好说的。”
“是没什么好说的。”
沈远肆轻笑着。
“是,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