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菀苑里,纪氏深怕云儿出什么乱子,连忙叫了人去接。谁知接的人刚行至半路,便见白彩云和丫鬟们回来了。
“小姐可用过晚饭?四夫人一直担心小姐,现在还未吃饭呢。”前来的丫鬟提着竹灯笼,温声细语问道。
“吃了,吃了。现在还撑着呢,嗝……”
丫鬟掌灯,几人缓缓回到林菀苑。
纪氏看了看白彩云的睡相,笑出声:果然还是小孩子习性,温饱过后就贪睡。纪氏把她裸露在外的手臂放回到衾被里,掖好被子,离去了。
第二日天刚清亮,白峻溪便起身离府,上学去了,又得要等到下一个休沐日才能回来。
白彩云失去一个查案子的好帮手,有点郁闷起来。
丫鬟们见白彩云起来了,连忙进屋子来摆好盥洗用品,伺候她梳洗。梳洗完毕,白彩云去了饭厅陪了纪氏吃了早饭,说了会子话。饭后,辰时初刻,纪氏与众夫人一起前往清风堂给老夫人请安,顺便在大夫人处略坐坐。
白彩云一个人无聊得紧,由三两丫鬟陪着,在林菀苑观景楼一个人观景玩。一条小几,几碟瓜果点心。她登高处观盛春景色,也算是一件乐事。
忽听楼下西北处传来阵阵叫嚷辱骂之声。
声音断断续续,白彩云只听得依稀几句:“什么不要脸……下贱胚子……偷男人……”之类的话语,实在是不堪入耳。
等了片刻,闻得声音还比此前洪亮,她可坐不住了,有些怒意吩咐着:“什么人也敢在林菀苑瞎嚷嚷,当林菀苑没主子了吗?”
底下人一听赶紧去楼下查看了情况。
不一会,上来回禀:“四小姐,原是院子里的孙婆子在教训丫头们呢。我已经训斥她老人家了,她说她改天亲自来给小姐赔不是。”
“改天?今儿不行吗?”白彩云说罢已站起身。
那丫鬟平时与孙婆子关系匪浅,见状也连忙打圆场:“小姐何必与一个老妇动怒呢,叫下面人教训下就完了。”
白彩云瞪了她一眼,心思一转,敢情这妮子与那孙婆子是一伙的嘛,左右为她开脱。
“哼,林菀苑谁是主子?由得你说怎么着就这么着了?”顿时她语气有些不善,还当她是之前那个怯弱的被打不还手的四小姐呢?
那丫鬟穿着粉色的衣裙,听见小姐这么说她赶紧跪下去。
“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这一娇俏委屈模样倒让人心生怜爱。
可惜白彩云已不是之前的懦弱模样,在她身体里的可是现实生活中活了二十五年的资深刑警。
她瞥了一眼丫鬟:“不准哭,起来!我又没打你哭甚?”
说罢她走下楼,身后几个丫鬟随即跟上。
一行人随着白彩云慌慌张张地走下来,门口的一个婆子见了白彩云下楼来,赶紧奔进门去告信儿。
须臾,孙婆子便从里面出来了,随即迎面碰上白彩云。
脸上立马堆砌笑容:“小姐您不在好好在楼上观景,怎么下来了?刚刚您丫鬟已给我说了,我下次教训人小声点便是了,实在是抱歉叨扰到您赏景了。”
被孙婆子先声夺人的这一开口道歉堵了嘴,白彩云思忖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她也一改之前的怒意,显出一张少女天真烂漫的笑颜:“哪里话,大娘您真是日理万机,这么个阳春三月,大好时光,您就在此处大声责骂底下人,声音如此洪亮,想必平时这么放肆惯了罢。”
孙婆子听见小姐这么说她,心思不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