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命人把那刁奴打地血肉模糊,那样可怖的画面在两姐妹印象里犹如烙铁烙在身上一般刻骨铭心。
祖母看着和蔼可亲,实则做事果断,绝狠。
不过,听过爹提起,祖母曾陪伴着祖父走南闯北,身上似乎有些武艺,狠戾的性格也是在江湖上磨练出来的。再加上祖母对她们两人也还不错,她们二人偶尔也会去清风堂看望祖母。
“那你们可知半月后将是你们祖母的寿辰,你们祖母说要几个孩子送给她礼物,但是不要凡夫俗物。所以为娘想让你们亲自去绣这个百子祝寿图,好送给你们祖母,这个你们都不愿意吗?看来你们祖母是白疼你们了。”魏氏眉头微皱。
两姐妹见状,连忙上前来。
“阿娘,不要生气,我和妹妹绣就是了。”代曼道。
幻珊一想起祖母的清亮且狠的眼神来,就点头如捣蒜:“是啊,我和姐姐绣就是了,阿娘要帮我们,不然我们两个人真的绣不完。”
魏氏把两颗小粉兔揽在膝下,抚摸她们柔软的头发:“娘会和你们一起绣,我们一起做好这个礼物送给祖母好不好?”
“好。”
窗外,鸟啼声嘹亮,玉兰花儿吐蕊缕香。
钟云轩这边院子里。
荀氏儿子尚小,她也不能指望他能做些什么了。索性旁敲侧打的倒是让她在清风堂探得一点消息。
这个老夫人喜美食,且是无辣不欢!
这个好办!
她打算亲自下厨为老夫人做两样辣味大菜,一定会让老夫人喜笑颜开,大肆褒奖一番。
为了能在老夫人寿诞上显示自己的一片孝心或者要体现出教子有方的风范来。众多夫人们真是绞尽脑汁,想尽各种方法,就是为了取得老夫人的一片欢心,让自己在老爷面前显耀一回。
仅仅只有七夫人听说了此事,并不关心此事似的。
依旧是每日淡淡的看书写字,看的累了便抚抚琴,吹吹笛。
身边的丫鬟容音有些疑问,却又不敢开口。
蒲安绫正挽袖执着竹管宣笔,洋洋洒洒、龙走凤舞地写下第一个字“福”。
她斜眼看了看容音欲说又不敢说的模样道:“想说什么便说吧。”
“夫人,我今日从大夫人处归来,便得知众院子的夫人们都在为老夫人的寿诞为精心准备,但是我看夫人您似乎并不放在心上,您好歹还是准备一些吧,毕竟您现在可是老夫人的儿媳……”
容音说完这句话,瞅了瞅她脸上的表情。
只见她的脸色先是波澜不惊,随即便无奈笑了出来。
蒲安绫苦笑:“你不必着重提醒我,这个屈辱的身份,我知晓自己处于什么样寄人篱下的境地。”
容音自知失言,低头:“抱歉夫人。”
蒲安绫身上穿着一身极为素雅的浅绿色衣裙,头发用一根浅紫色的发带随意地束了起来,头上戴着那根最爱的翡翠步摇。极为简单的打扮,没有任何华丽的修饰。
然而手中所执的宣笔却是笔中最为珍贵的。
宣笔所用之兔毛应为秋天所捕获的长年在山涧野外专吃野竹之叶,专饮山泉之水的成年雄性毛兔之毛,而且只能选其脊背上一小撮黑色弹性极强的双箭毛。可以说是少之又少,取之不易。
只有这样的兔毛所制成的毛笔才能达到尖、齐、圆、锐的要求,也才能被书画大家视之为“掌上明珠”,称之为“珍宝”。
蒲安绫没有再理会容音,只是轻轻地把宣笔放置在笔山上,重新挽起衣袖伸手去研墨。
容音看见后,连忙说道:“夫人,我来吧。”
容音接过墨锭,翘起玉指,轻轻为其研墨起来。
呲呲声音低响,充满了韵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