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朝然在车中左等右等,不见祁子渊归回,心中已是窝火。
撩开车帘,吩咐一旁的小厮进去喊一下,再不来他可就独自走了,小厮领命跑进去了。
半饷功夫,小厮跑了出来。
喘着气回道:“回禀六王爷,世子他、他让您自己进去,他说他要看祁大小姐弹琴,这可是百闻难得一遇。”
“什么?”李朝然愤怒的扯开车帘。
这个祁子渊,好哇,徒留他一个人在这里,自己倒进去听曲子去了。
“我逮着他,我不打死他!”李朝然跳下了车,径直冲进府去。
才艺表演在祁大小姐一番慷慨激词之后正式开始了,早在前几日,便把表演顺序排列好了。因祁大小姐是东道主,故而,她作为首秀上场。
祁大小姐与闺中密友夏家大小姐夏琉璃合作一曲《雨滴芭蕉》,祁大小姐端坐在花坛右侧,面前摆了一张琴案,琴是桐木古琴,音质最为上乘。
跳舞者为夏家大小姐,站定在花坛左侧。
祁大小姐双手覆琴,凝思瞬间,即捻花起指,拨弄几根琴弦,随即传来泠泠琴音,似水流,似大雨,清清冷冷,悲悲戚戚。
舞者缓缓踏着脚步走到中央,远远看着是一个聘聘婷婷的女子,她轻移莲步,轻舒卷袖,纤腰满摆,发丝飘扬。柔柔弱弱地似大雨中芭蕉,叶片摇摆不定。
听夜雨,冷滴芭蕉,惊断红窗好梦。
琴音变的急促,似大雨滂沱而下,万物被摧残不定。
舞者跟随着节奏旋转地愈来愈快,眼看得不到喘息的机会。就要凋零在这大雨中的时候,琴音慢慢骤慢,雨小了,气氛缓和了。
舞者伸出双臂,飘动舞袖。
微风伴着细雨,仍然是冷冷的。一声勾音响彻,雨彻底停了,舞者的舞变慢了,缓缓的伸手,衣袖开合遮掩。
琴音渐渐低了下去,缓慢,幽静地响着。
雨停了,雨水滴答落在芭蕉叶子上,叶子被洗的翠绿,雨水随着叶脉缓缓流入地下。舞者裙袂翻飞,婉转流连,忽地旋转,衣裙开合如盘,忽而她坐卧在地,裙摆如花一般铺在地上。
舞毕,音停。
白彩云看看呆了:“真是人间仙曲,妙曼舞姿啊。”她率先拍掌起来。
紧跟着,掌声雷动。
祁大小姐与夏小姐相望一笑携手下了场。
“跳舞的这是谁啊?”白彩云忍不住问三姐。
“四妹妹,这可是今日的东家,这府上的祁大小姐呢。”杜小姐抢先解释着。
“哦,祁大小姐真是人美心巧,弹奏的琴音如此美妙。”白彩云由衷赞叹。
旁边的洪小姐嗤笑:“哟,四妹妹是没听过你家三姐弹琴吧,那也算得上是人间仙乐啊。”
哦?是吗?白彩云扭过头看了看三姐。
白绮凌一脸淡定,似乎一点都不为这琴音所动,想来必是心性极高罢,白彩云又看向花坛处。
这次表演的是抚笛,不过音质平平。
在第一场惊为天人的节目下,后面几个抚笛的、吹箫的、弹琵琶的都是一些小打小闹了。吸引不了白彩云的兴致了,她便开始东张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