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酣然,日光斜昃。
两人饭后依旧坐在雅间,谈论学子被杀一案。茶博士上了绝顶好茶,心月服侍一侧,卫君与孟扶游依旧守卫在门口。
“你说学子一案谁是凶手呢?”李朝然啜了一口清茶,慵懒问道。
“目前尚无定论,我们暂且判定为仇杀,毕竟,元松峙的举子身份可是买来的。这其中不乏有许多寒门学子对其怀恨在心也不可知。”白彩云缓缓端起青瓷茶碗道。
“说得也对,元家,我略有耳闻,元大人的确算得上为国鞠躬尽瘁,只是这元夫人吧,有些太溺爱孩儿了,加之元松峙又是她的独子。她霸道蛮横不许其夫纳妾,故而,也未留下其余的一儿半女。”李朝然把玩着茶杯道。
“所以,目前我的逻辑定位在寒门学子仇杀这条线上,我们调查过,之前与元松峙有过仇恨关系的吴京海,他在此次中举名单里面,他在府学里面的时候,就与元松峙发生过口角,是最有杀人动机的。但是,我与他交谈时,却改变了这个想法。”
“那是因为何故呢?”
“他学富五车,博古通今,知礼懂礼,待人接物也是温和近人,并不像会下得毒手的人。不过,他倒是为我们提供了另外一条线索。”
“是什么?”
“他说,他与烟雨阁内一位琴师关系匪浅,于是我觉得,那位琴师更有杀人的机会,而且,就在前不久我等候王爷的时分突然想到一件事,琴弦是个不错的杀人工具。”
“你说说伤口是什么样子的?”
“伤口很深,但是创口很小,几乎没有血迹,切断气管,刹那毙命。”白彩云回忆道。
“嗯,锋利的琴弦的确可以做到这样的伤口。那你们找到此人了吗?”李朝然问。
白彩云叹气道:“唉,这才是本案里面最匪夷所思的地方,经我们调查,阁内并没有吴京海所提供的名字与其对应的那个琴师,唯一的琴师却姓名不一。”
“哦?竟有如此惊异之事?那你们怎么看?”李朝然露出惊讶之色。
“所以我们断定,那位琴师的嫌疑最大!不过,我们至今尚未找到他。还有一条线索,便是当晚侍奉的头牌姑娘提供的,说是那晚的熏香味道有所不同,于是我们托人检验了香灰,那里面的成分,让我们大吃一惊。”
“那里面究竟有什么?”
“迷香毒药。”
“看来此人精通香料一类,那么这个不知所踪的琴师,的确是嫌疑最大啊。有机会杀人,而且风雅之人,一般都精通香料,也许找到了那个琴师,这个案子即可迎刃而解了。”李朝然叹息。
“是的,没错。”白彩云放下茶盏,“时候也不早了,元家可只给了府尹大人七日时间,今日已是第二日了,迫在眉睫,请王爷通融担当。”
“无碍,那就等你先把此案了结,雅会再议也不迟嘛。”李朝然淡然一笑。
白彩云正欲起身告辞,李朝然却拦住她道:“梳理案件思路清晰,分析的头头是道,这可是一点都不像是寻常人家的千金小姐会想出来的样子呢?你说是吧,白四小姐?”
她娇躯一震,有些慌乱。
又听得他道:“虽然坊间一直流传,白四小姐死而复生,断案如神,犹如狄老附身,传的真是神乎其神。可是,我,一个字都不信。”
“呵呵,可能坊间传的太夸张了些,事情也并未如此,哈哈哈!”白彩云干笑几声。
“哦?那你做个比较符合常理的解释如何?”
“这……”白彩云急中生智道,“你相信有灵魂转生吗?我时常觉得自己的身体里像是有另外一个人的思想,她指引着我做着每一步。”
“……”李朝然面无表情地望着她,“你当我三岁小孩?”
白彩云连忙摆手:“那可真没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