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简直是荒唐!侯熙!是谁要你把她留下的?不洁之妇要来何用?赶出去!”朱伯父怒发冲冠。
朱伯母上前安慰:“你跟侯熙发什么火?再说了,遇到这样的事情,你觉得李家姑娘难道不是受害者吗?”
“起来吧,侯熙。”朱伯母令跪在地上的朱侯熙站起,“我能理解你的善良,同是女人,我更理解李姑娘的苦楚。可是,侯熙,李府已为李姑娘发了丧,她这个人在这个世上相当于已经不存在了,你留下她,只会害了她。她这一辈子就只能躲在这里屈辱的活着。”
“那、娘的意思是?”
“让她自生自灭吧,带着这份恨,远走他乡吧,再也不要回来。”
朱侯熙面露难色:“这……”
“好!”门口传来一个坚定的声音。
正在说话的母子往门外看去,李青水侧身提裙进了厅,跪拜在地。
“朱伯父、朱伯母,小女子青水感恩戴德朱府的几日庇护,想来,自己父母可以舍弃自己,将自己视为自殉烈女,官府也赐了牌坊。而我不白之身,早已没有颜面存活于世,幸而得到朱公子的好意相救才得以苟延残喘时至今日,我已经知足了,也已经看透了。现在我已做好了打算,决定远走他乡,请朱家伯父伯母成全!”说罢,她连行了三个跪拜大礼。
朱伯母赶紧扶她起来:“不必行如此大礼,我理解你,但也希望你理解我们。我们不得不……”
“朱伯母,不必言语,我知晓的。”
“那好,我会为你准备一些盘缠,你最好走远一些,走到一个没有人认识你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
“好!”
朱侯熙见俩人已说定,本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母亲打断。“择日不如撞日,不如明日你便走吧。”
“不用等到明日,今晚上,我便走。”李青水道。
朱侯熙上前关问:“这么着急吗?”
“朱公子,感谢这几日的庇护,不管这么样,我还是要走的,只是对不起了,你还可以遇到比我更好的女子与你一起举案齐眉,而我已经不配了。”李青水强忍着泪水。
朱伯父在一边见如此,气下去一大半,随即便同意了让她带些盘缠离开。
当晚,夜色凄凉。
李青水收拾好了包袱,换了一身粗布麻衣,扎了头巾,与朱伯母、朱侯熙一起站在李宅的侧门垂花门下。朱伯母拉着她的手,叮嘱她:“青水,好自为之,多多保重!”
“朱伯母,也保重。”
“青水,你、你在外多多照顾好自己,等过些时日,我、我……”朱侯熙说不下去了,他其实心里是喜欢着青水的,他从来没有嫌弃她,只是,时代的贞洁观念束缚了他,父亲大人的严令他也不得不遵守。
李青水对他笑了笑:“朱公子不必说了,您的大恩,我永世难忘,如果……”她停顿片刻,沧桑一笑,“算了,没有如果,你要保重。”
朱侯熙母子与李青水告别,目送她走远,消失在雾蒙蒙的夜色里。
半年后。
攴京城中。
风月勾栏巷里,烟雨阁内惊现一位貌若天仙的女子。
她风姿冶丽,绝世无双。她琴棋书画,吹弹歌舞,件件精通。城中显贵初见她时,也只是她偶然走在楼梯间回眸而已。那时的众人便觉犹如天人!她头上玉翠堆盈,胸前璎珞缤纷,玉珂琼佩,动摇有声,雪肤花貌,光彩照人。一颦一笑,摄人心脾。
……
“真正让她成名的,便是当年那场花魁之赛。满城的茶余饭后皆是她,众人都在猜想她的第一夜会是谁?没想到竟然元家的公子,元松峙独摘这朵鲜花。”花溪说道。
白彩云与心月都听得入神了,想不到这背后居然有这么一段故事,顿时心里难受的紧。这青水姑娘也真是太悲凉了,父母不要她,未婚夫虽然救下了她,但是却不得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