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里,早已就升了暖炉子。
一走进去,白彩云就感觉到一股子春风拂面的舒适。
“想不到知念阁还真是一个安逸的所在。”白彩云第一次来这里,忍不住四处打探起来。
这里庭轩虚敞,整窗几明亮。
室内的摆设极其简朴,门口处摆了一座红木漆四扇绘了绿蓝调鸟兽花卉的曲屏。正对着曲屏的是一轴山水画,画下是一座瘦长的紫檀花架,花架上摆着一盆叶色深绿的墨兰。
花架旁立着一座博古架,穿过博古架便是书房,正对面是一张大书案,书案上摆着文房四宝。桌子下面是一座堆积着画轴、字帖的画缸。
走出来的右边的是一面水晶帘子,里面便是休憩的卧房。
整个屋子看起来既狭窄又空落。
“你这儿也忒小气了些。”白彩云忍不住说道。
蒲安绫笑道:“我一个人住,倒也是足够了。”
两人在桌前坐定,容音为两位主子斟满了酒。
“区区薄酒不成敬意。”蒲安绫举杯:“四小姐年龄尚幼,就少喝一点吧。”说罢,她仰头而尽。
白彩云看着眼前小拇指一般大小的酒杯,心中不免笑起来,这个小杯子和她曾经用来喝酒的容器相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这点程度算什么?”白彩云说罢拿起也一干而尽。
蒲安绫笑道:“四小姐,我就非常喜欢你的直爽。”
“七娘,我也喜欢你的不矫揉造作。”
两人相视一笑,各自笑出声。
“对了,今日本是新年,我昨儿令院子里的小厮去买了许多烟花爆竹,喝完酒等会我们一起去放吧,如何?”
“那甚好,我也有许多年未玩过那东西了。”白彩云眉开眼笑。
蒲安绫没听明白:“许多年?”
白彩云心想,糟了,一下子说漏嘴了,连忙解释道:“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说许久许久,呵呵。”
蒲安绫见如此便没有再问了,两人依旧把酒言欢。
喝了一会儿,白彩云酒气上来,忍不住询问道:“七娘,据说你已经嫁给我爹许久,为何不见有子嗣呢?抱歉——我不该问这些……”
蒲安绫手里把玩着酒杯,苦笑道:“白大哥待我如亲妹,不曾冒犯过我。而我也只算是在白府苟延残喘而已。”
白彩云有点蒙:“此话何解?”什么叫在白府苟延残喘?
蒲安绫叹气站起身,徐徐说道:“我的本名并不叫蒲安绫,而叫蒲寒烟。我的父亲曾是大理寺少卿,因被人陷害而亡,全家一夜之间被灭门。”
“竟有这样的事?”白彩云惊呼。
“因我在远方亲戚家游玩,幸而躲过一劫,亲戚便给我改名为蒲安绫,好让我平安一生,宁静一世。”
“那后来呢?”
“奈何我不甘心,当时亲戚家与白家有所往来。我看中了白大哥在朝中的地位,所以嫁之,就是希望借他的手,查清真相而已。”
“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