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微夫妻归京第十年，大渊在杨文皓的治理之下，河清海晏，盛世长安，四方来朝。

百姓对此称道不已。

沈燕瑭在十八岁那年一举中第，成就了沈家一门三状元的传奇。

就在春微以为沈燕瑭会进翰林熬资历的时候，却被沈燕瑭告知要去丰都，上战场，接手徐家的怀威军。

沈燕瑭跪在春末夏初的雨水之中，春微静静地坐在书房里，久久没有回神，任由雨水冲刷沈燕瑭日渐成熟的面庞。

两刻钟后，春微打开了书房门，“起来吧。我允了。”

沈燕瑭与春微长得极为相似，这张脸，让春微不忍心再责罚。

“先去换衣物，然后再过来，娘要与你说一些事。”沈燕瑭应了。

沈服兰在一旁担忧的看着娘亲，“娘，真的让哥哥从戎吗？”

“不然呢，以你哥的性子，肯定会偷偷跑去。”兄妹俩是什么性子春微早已经摸的透透的。

算了，儿大不由娘，他有自己的路要走。

“娘别太担心哥哥，他那么聪慧，而且边疆安宁，不会有征战，哥哥可能都没有上战场的机会。”沈服兰安慰娘亲。

“嗯。你回房吧，我要与你哥哥单独说会话。”春微将女儿打发走，有些话，沈服兰不知道最好。

离开的沈服兰在半道碰到了哥哥沈燕瑭，“哥哥，一定要去吗？娘很伤心。”

“服兰，这是哥哥已经决定好要走的路，文臣武将，哥哥会像爹一样，去做很多别人不敢做的事。”沈燕瑭很少对妹妹说这样深的话。

“那，你不打算成亲再去吗？好歹让娘少忧心些。”

沈燕瑭今年已经十八岁了，别人家的孩子早早就定了亲，这会子估计娃娃都生了。

“服兰不用担心哥哥，过几年我回京都，到时候让娘帮着相看一个。”说完沈燕瑭就去了书房，他们的母亲正在那里等着。

沈服兰看着哥哥离去的背影，幽幽叹了口气，哥哥真是不够贴心，以后就她陪着娘和爹解闷吧。

沈燕瑭进去书房的时候，见到母亲泡好了茶，茶烟袅袅，母亲曾光洁的面庞，有了细碎的纹路，不过仍然是一张美丽的脸。

“娘，孩儿会平安归来的，您放心。”沈燕瑭落了座。

“嗯。这是你最真实的愿望吗？”春微透过茶烟看着自己的儿子，年轻的面容全是坚定。

“是。”

“为什么呢？”

“怀威军是徐家两百年的心血，徐家已经没了男丁，我有徐家的血脉，这是我的责任。”

“你应该知道娘和你外公都没有在乎这个，怀威军可以交到任何人手里，只要他能带好这支军队。”

“可是外公和娘，仍然有遗憾，不是吗？”

“这不是你最本质的想法。你是觉得前生文臣已经做腻，所以想要换一条路走吗？”春微的这句话让沈燕瑭抬起了头，他有些惊愕。

“娘……不是……”

“燕瑭，娘很早之前就知道你和你爹的秘密，你爹想要瞒过我，是件很难的事。”春微的语气十足的肯定。

“嗯。今生我想换条路走。边境二十年内不会起战事，二十年后，怀威军会有更大的改变。”

“你想要做什么？”春微喝了一口茶，想要知道孩子的想法。

“前生因为苏须人的事，大渊沿海三城差点成为人间炼狱，所以我想将怀威军，带一部出来，成立海上作战的军队。现在大渊的海防不算精锐，我们只是因为武器强大。”

“二十年时间你认为你能做到？”

沈燕瑭低头思考了一下，“可以。”

“好，那就去做吧。”沈燕瑭以为自己没听清楚娘怎么这样轻易就允了，他以为娘要与他谈条件。

“娘，你答应了，这么简单？”几句问话而已。

“你有你的天地，娘能陪你走的路，始终有限，而且这些年你缠着你外公苦练武艺，想必早就在为这件事做准备了。这是你的理想，娘会在背后支持你。”

娘的想法从来都是这样不同，沈燕瑭从前都没弄明白过，为什么娘会与这世间的女子都不同，现在也仍然没弄明白。

“娘放心，瑭儿会全须全尾的回来，娶妇生子，只要海战队能独立应对海上战事，我就会回来了，而且我只会在丰都呆一年，之后会去清水那边，师伯在那里，娘不用太担心我。”

“嗯。”

春微没有再多说，沈燕瑭是活过两世的人了，经历估计比她都要多。

“娘与大渊的女子都不同。前生瑭儿就发现了，这是，为什么？”沈燕瑭鼓起勇气，问了前生今世一直都很想问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