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法那么做?为什么?”杜予涵眨巴一下眼。
惊觉自己的失言,妮可垂首闪躲着对方狐疑的眼神。
“……唉,你果然只是在安慰我。”轻笑一声,他摇了摇头。
“先生……”见杜予涵低头沉默不语,看来是说什么都不再相信了。心底一软,妮可思索片刻,觉得这应该不是什么秘密,便又透露了些深层次信息,“而且在首领回来之前,其他人也没有权利去决定囚犯的生死。”
没有权利?“也就是说,在首领回来之前,我朋友还是安全的?”
看妮可轻轻颔首,杜予涵一直悬挂着的心总算是稍微放了下来。
不过这只是拖延时间而已,一定要在那个劳什子首领回来之前实施劫狱!
但现在他连牢房都进不去,更别提说要带个大活人出来了。
到底该怎么办呢?
见杜予涵提起精神了,妮可也高兴起来,虽然也没帮上什么忙,“先生,那我先收拾下去了。”
看着妮可忙碌的背影,杜予涵眉梢轻挑,心里隐约有了计较。
“妮可,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
牢房的地面比外面的土地低矮得多,因而非常潮湿。墙面只有一两个小小的窗孔可以透光,从那窗孔里透进来的一点微弱的月光,投射在斑驳的墙壁上,生锈的镣铐和链索还空挂在土牢的墙上,反射出寒冷的光。
凯文一睁眼就发现自己躺在昏暗的角落里,即使地上铺着毛毯,但阴冷的空气让它基本没发挥什么作用,反倒像是躺在湿漉漉的冰床上。
吃力的想支起上半身,发现浑身上下使不出一点劲,感觉五脏六腑像是有一团火在燃烧。他喘着粗气捂住双眼,却在抬手的瞬间发现右腕处竟乌黑一片,像是被灼烧过一样。
凯文迷迷糊糊的环视四周,高烧的脑子一片混乱,昏迷前的画面瞬间涌进脑海,他只觉得头痛欲裂。
想凝结出一道神圣法术治疗伤势,却在开口念咒之时,发现喉咙刀割一般疼痛,只能发出嘶嘶的呵气声。挣扎着想坐起来,可在失败了几次之后,只能无奈的躺倒在地上。
这是什么地方?
他记得前一刻还在船上,遇到了海怪,还用了卷轴……
他现在是获救了吗?
对了,涵呢?
涵是不是也在这里?
隐约记得梦中好像见过杜予涵一次,但当时耳朵像是堵上了棉花,模模糊糊听不真切。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长时间的脱水与高烧使得他的意识开始模糊起来,就在凯文快要撑不住陷入半睡半醒之时,外面传来了一阵嗒嗒嗒的脚步声。
——有人来了!
“妮可,没想到长老这么晚还派你来给这家伙看病,真是委屈你了。”一道年轻的男声有些不满。
“没事,这是我应该做的。”柔和的女声轻轻说道,“倒是大哥你才辛苦,还要值夜班。”
“不辛苦不辛苦,若是不看好这些渣滓,万一让他们跑了,那实在太对不起受伤的弟兄了。”
一阵叮叮当当的铁锁声过后,嘎吱一声,牢房门被打开了,陆陆续续进来了三个人。在火把的照耀下人脸忽明忽暗,凯文被突如其来的火光刺得有些睁不开眼。
这些是什么人?
他警惕的往角落缩了缩,却依然被探过来的火光照了个清清楚楚。
那狱卒见凯文竟有闪躲动作,气不打一处来,“躲什么躲?!若不是长老吩咐要留你一命,还需要劳烦妮可给你治疗吗?不识好歹!”
凯文冷冷的盯着对方一言不发,那银蓝色的瞳眸反射出金属的冷光。
被这压迫性的视线瞪得身形一僵,声音立刻哽在了喉咙。在女生面前丢了面子让他十分恼怒,那狱卒抽出铁棍就要往凯文身上抽去。
见情况不对,女子立刻拦下了对方的动作,“狱卒大哥,我要开始替伤者治疗了,谢谢你的带路。”
想起对方是有长老的命令替这精灵治疗,狱卒悻悻然放下了武器,狠狠瞪了对方一眼,又谄媚的朝女子笑了笑,“那我先出去,不打扰你施法了。”
躬身朝那狱卒行了个礼,待确认对方已经走远,她这才向身后的高大身影打了个眼色。
似乎是等待了许久,那头戴兜帽的男人两步冲到凯文面前,一把掀开了身上的斗篷,铺盖在他身上包裹得严严实实。
被对方的动作唬的一愣,凯文不知该作何反应,正想开口询问对方身份,耳边却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凯文,你见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吗?”
凯文怔住了,终于适应了刺眼的光线,看清了那张逆光的刚毅俊脸。
“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