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前两位死者一样,罗斯金死在自己的床上,死于穿透胸口的大洞。
根据仆从反映,他刑讯回来后,就骂骂咧咧的进了房间,还特意吩咐管家在晨钟敲十下后把他叫醒。可当仆从依时来敲门时,房内毫无动静。仆从疑惑的开门查看,却发现主人早已死于非命。
身为等阶最高的中阶模型师,其实力自是不言而喻。能悄无声息的潜入府内,躲过戒备森严的守卫,把对方瞬杀于无形之中,凶手不说实力超群,但至少也要旗鼓相当。
一位中阶模型师的遇害,对多巴城这种三级小城来说,其损失无法衡量。听说城主为此大发雷霆,命令全城禁卫军搜捕凶手,定要将其绳之于法。对于有作案嫌疑的人,不论身份贵贱职位高低,一律收押监牢进行监视审讯。
也不晓得是这城内当真藏龙卧虎,还是罗斯金以前树敌太多,排查出有作案动机的人,竟接近三十个。而作为主城内等阶最高的模型师,杜予涵毫无疑问的成为了重点怀疑对象。
“唉……”看着面前刻满咒文的铁栏,他深深叹了口气。
话说在此之前,他可从来不知自己竟有咒杀这种能力呢。
不过……
抬头环视四周,瓷白的大理石墙壁干净整洁,地上铺上厚重的毛毯,牢中还有一床柔软舒适的单人床,雕花小案几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水果点心。只要把需求告知狱卒,不稍片刻,便会根据犯人的要求提供丰盛的餐点。
扫了眼高脚杯中陈年的淡酒,杜予涵有点摸不着头脑。
这跟想象中的监牢完全不一样,有些服务甚至比旅馆还来的周到。
想起凯文曾经带过的阴森牢房,他不禁有些纳闷。
难不成这监牢也跟地域文化有关?
不过,有一样东西倒是共通的——
这里没有自由。
“阁下……”一道不安的声音从对面牢房传来,杜予涵抬首一看,发现约翰正苍白着脸蛋盯着自己,眼里充满希冀。他扒拉着铁栏想凑上前来,却两腕间沉重的手镣,发出咣当一声脆响。
被这声刺耳的撞击吓了一跳,约翰的脸色更难看了。
“你怎么在这?”杜予涵皱了皱眉。
不是说拥有中阶实力的人才会被关押吗?约翰这种撑死也就初阶高级的水平,怎么也成了嫌疑人呢?还有,为什么就只有他戴上了手镣?
“我——”
“哼,谁叫他那么高调的跑去跟罗斯金起冲突,还差点打起来了。这边刚吵完架,另一边就丢命了,不关他还关谁?”隔壁牢房的杰西席地而坐,眼底满是不耐。
“你怎么也在这?”杜予涵眉头皱得更深了。
“还不是因为罗斯金以前老跟在我身后,这样就说我关系密切了。”杰西烦躁的皱起脸,伸手拿过案几上精致的点心塞进嘴里,“虽然那家伙有时候很烦人,但我怎么可能会把他做掉?也不知道那些护卫是怎么想的,竟敢连我都抓来。”
“都是你害的,若不是你,我现在早就晋级半决赛了。”
“我没有!人不是我杀的!”
“哼,也是呢。就你这种菜鸟,也没有犯案的能力。”
“你不一样也是菜鸟!”
“你说什么?!”
“你是菜鸟!”
……
“……唉……”
吵闹的争执回荡在地牢中,让杜予涵一个头两个大,他再次深深叹了口气,忽然听见牢房尽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哦?难道又有人被关押?
可当看清来者的样貌后,约翰和杰西竟不约而同的默默消音了。
杜予涵眼前一亮,“凯文?你怎么来了?”
“嗯,打听到消息就赶来了。”凯文点点头,顾不上摘下头顶随风摇曳的大红花,上下打量着对方。
当时维克在楼下看到杜予涵被包围,料想是出事了。经过多方打听,凯文才知道罗斯金的死讯。他第一时间跑到禁卫队办公地打算探听情况,没想才刚报出杜予涵的名号,那些护卫就恭敬有礼的把他带了过来。不过现在情况特殊,他被告知不能在此停留过久。
感觉到对方的担忧,杜予涵拍拍胸脯,“放心吧,好得很。”
确实没发现被用刑的痕迹,凯文这才环顾四周,似乎对这里豪华舒适的环境感到十分困惑,“这是怎么回事?”
杜予涵耸耸肩,“如你所见。”
“这算是定案了?”
“怎么可能?还没审问呢!”
“审问需要多久?”
“我哪知道……”
“护卫队长来过了吗?”
“还没,估计正忙着拘捕嫌疑人吧。”
“那——”
“那个……凯文先生。”
对面的杰西堆满恭敬的笑容,小心翼翼的插嘴。“请您不必担心,据我猜测,过不了两天,杜予涵先生就可离开此地了。”
“哦?”看着他胸有成足的模样,凯文挑挑眉梢。“你倒是挺淡定的。”
“阁下您又不是不知道,城主偶尔脑子抽风,就会下达奇怪的命令,把所有有嫌疑的人收监,其中不乏位高权重的大臣。不过等风头过后,又会把他们放出来,我们早就见怪不怪了。”
所以,监狱为了不得罪贵族阶层,才会特地建造这种豪华房间,好在遇上城主发疯之时,能有应对的办法。
难怪这里的狱卒服务态度比外面的店员都要好。
可现在的问题是,城内的中阶模型师暴毙家中啊,城主会如此轻易的就此揭过吗?
他对此表示极度怀疑。